如果阖府上下都去猜测这件事情,不管有没有结论,她苦心经营多年的贤惠淑德的大娘子形象,就全盘崩塌了。
甄氏此刻别说吃饭了,现在恨不能飞出去把刚才听到饭厅谈话的所有女使全部发卖到了!
越想越着急,甄氏对朱管家说话的口气也有些不客气:“都这样子了,还吃什么,赶紧出去!”
“是是!”
朱管家连连点头,正要退出房间,就听到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林氏开口了:“慢着。”
顿时,朱管家停下脚步,微微仰起头看向林氏,等候吩咐。
林氏吃的圆润且苍老的面容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开口之前先看了一眼坐在最末席,深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的柳姨娘,然后才继续道:“朱管家,劳烦你出去把刚才听到饭厅里谈话的那些女使叫到后院库房里盘问,但凡是签过死契的下人,让她们把嘴巴闭紧了,刚才听到的事情,不可往外泄露半个字。”
话音落下后,林氏手中的紫檀木佛珠缓缓转动了一圈,又补上一句:“若是其中有没有签过死契,是活契的下人,那就直接领到牙行里发卖了就是。”
“是,老奴这就
去办!”
朱管家对林氏行礼后快步退出了饭厅。
这一下,饭厅里再无外人了。
之前守在门廊下的那几个负责布菜的女使早就被朱管家打发走了,如今朱管家也出去了,席面上就只剩下甄氏、林氏还有进屋后就没有开过口,恨不得当空气的柳姨娘。
林氏手里的佛祖缓缓转动,朝柳姨娘看了一眼,道:“柳姨娘,干坐着在这里一下午,想来你也是累了,回你的院子里歇着去吧。”
“是!老太太和大娘子慢聊,我这就退下了。”
柳姨娘一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给林氏和甄氏鞠了一躬,静悄悄的走出了饭厅。
偌大的饭厅只剩下了甄氏和林氏。
看起来颇为空旷凄冷。
林氏将右手的佛祖换到左手上,双手合十在胸前,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睁开双眼,视线锐利地看着甄氏:“大娘子,刚才那秦月夕的话你也听到了,五日的时间,你可想好了在做决定。这景安侯府就算不如以往尊荣,可是顶着侯爵的功勋的,千万别到了咱们这一代手上就背负骂名。”
话语说的语重心长。
可甄氏又怎会听
不出来,这是婆母在敲打自己。
这是让她做决定,要她保住景安侯府的名声呢。
甄氏脸色僵硬,脊背挺得笔直,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林氏又道:“你身后,除了以后景安侯府,还有你这两个孩子呢。秦凤歌虽说现在在外,但日后或许也要回来参加科考,考个功名。月染更是尚未婚配,若是景安侯府传出什么丑闻了,最受连累的还是这些小辈儿。”
听到这句,甄氏的脸顿时白了。
是啊,秦凤歌是个男子,指不定以后就想通了要考功名了。而月染呢,月染更是因为被秦凤歌连累的,议亲也是问题。原本是与顾家有婚约的,奈何顾家一朝获罪,抄家满门,顾梓晨更是直接变成了瘫子,当时顾家落魄成了那样,谁有能想到顾梓晨还有站起来的时候?
又哪里还能把唯一的嫡女送给顾家成婚呢?
没想到这一脱下来,京城内竟然再无合适的议亲对象。
偶尔也有一两个合适的,一听秦凤歌逃婚,便对月染有了意见,连来景安侯府吃酒坐坐也不肯。
如此一想,对秦月染的亏欠就更多了。
甄氏咬紧后槽牙,连带着双手也微微攥
成拳头。
坐在椅子上的林氏也慢慢扶着椅子扶手起身了,别有深意地瞧着甄氏:“大娘子,我不想知道秦月夕刚才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去管你的那些事情。其实作为你的婆母,虽然这些年管家之权从未正式给你,但也从来没有苛责过你这个儿媳妇儿。当年你做那件事的时候,我这个老太婆正好去护国寺进香,潜心修佛小住了几日,没成想回来这秦府就少了一个偏房,家里的小厮丫鬟也都换了许多。死了个偏房,况且事情已经出了,我也懒得去深究那些,但是……”
林氏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若是有什么事情会妨碍到景安侯府的,我这个老太婆拼了命也是要维护侯府周全的。大娘子,你这几日就在院子里好好思量吧。”
扔下这句,林氏也走出了饭厅。
摆着四五米席面的饭厅一下子就只剩了甄氏一人。
甄氏仔细回味着林氏的那些话,心里的热度也一寸寸凉了下去,全身的血液也好像逐渐凝结。
婆母刚才那话……那话的意思就是……
亏她这些年来,还一直得意当年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处置李玉娘的时候,就是趁着
婆母年底去护国寺进香,去听住持大师讲经佛法,小住了三日。
就是趁着这三天,她和邓嬷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