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夫人,这是我儿子送回来的家书,上面还染着斑斑血迹,我当时拆开还不等看,我媳妇一看到上面的血迹当时就昏倒了,后来再看到里面的内容,简直是天都要塌了呀!”
陈里正一番讲述下来,不知不觉间也是老泪纵横,就算陈博礼再怎么愚蠢可笑,到底还是他的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心里如何能不焦急疼痛。
秦月夕接过那封信,只是大概地扫了一眼,字倒是写得人模狗样的,可惜一肚子学问学到了狗肚子,满脑子歪门邪道,一肚子男盗女娼。
里面的内容她已经听陈里正说过了,无非就是他如今的小命就攥在侯府手里,若是想要保住他的性命前程,秦月夕就得代表陈里正亲自去京城要人,否则就等着给他收尸,甚至还会祸及整个陈家。
秦月夕倒是觉得少了这么个祸害不是什么坏事,可是陈里正和他的妻子、大儿子一家却都是无辜的,更是难得善良的人,不该因为一个拎不清的陈博礼就无辜受累。
另外她也有心去往京城一趟,如今顾梓晨就在京中暗中探访当年冤案的线索,说不定她去了还能
在什么地方助他一臂之力。
最后还有第三个原因,却是跟原主秦月夕有关。
当初她重生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只是那记忆残损得太厉害,只是几个模糊的片段而已,只是偶尔在她脑中闪现过几次就不曾再出现了。
秦月夕原以为那记忆是随着原主灵魂的消逝而彻底消失了,没想到就在过年前秦凤歌突然登门的时候,那记忆碎片又突然出现了。
刚才陈里正在讲述整个事件的时候,她脑子里的记忆碎片仿佛一下子串联起来,但又速度极快地被打散,以至于她还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月夕深信不会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那记忆碎片到底是在提醒着她什么,或许上京之后她也能趁机弄清楚。
“陈里正,事情的经过我现在大概了解了一些,只是你说的也都是令郎在信里诉说的,事情的真相如何还有待商榷,不过你放心,京城这一趟我还是会去的。”
陈里正听了 秦月夕前面说过的话,原本以为是没戏了,没想到后面会有这样的转折,顿时惊喜地说:“顾少夫人,您真
的愿意为了我儿走这一趟吗?”
秦月夕摇头道:“我不是为了他,他现在是自作其因,自受其果,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无辜受累罢了,再说我原本也有上京的计划,但那也是几月之后的事,现在无非是提前一些,倒也无妨。”
陈杜氏一听秦月夕愿意走这一趟,也仿佛是瞬间有了力气一般,眼见着原本灰颓的眼底就变得光亮起来,看着秦月夕欲言又止,还未开口就又流下泪来。
“婶子,可不许哭了,你这身子原本就弱,再哭出什么毛病来,让陈里正可怎么是好。”
秦月夕又劝了一句,她对陈杜氏说不出口的愧疚和感激是心知肚明的,反正她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对了,还有个事我需要先说明一下,虽然我是答应了会去京城的,但是我这边的葡萄园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大概还需要些时日安排这边的事情,所以不会马上就走。”
“虽说救人如救火,不过既然他能写这封信回来,就说明侯府那边还是把他当成个有用的砝码,并不会轻易对他下手,所以你们也不要太担心 ,只是他到底
是冒犯了侯府的千金,苦头他是必然要吃些的,但是于性命无忧。”
秦月夕照例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她能答应陈里正走这一趟,但不代表现在就要快马加鞭地赶过去,让她不管不顾地撇下这边的种种事情,那不管是陈里正还是谁都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这是自然的,就是咱们也能看出来,那边非要您亲自过去,肯定是有所图的,原本都没想着您能答应,如今您肯走这一趟,咱们自然是知足,不敢要求太多的。”
陈里正看到陈杜氏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连忙在她掌心暗暗掐了一下,阻止她把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给说出来。
秦月夕假装没有看见看到夫妻俩之间的小动作,反正她话放在这儿,若是不知足,那她就是直接拒绝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从陈里正家里离开之后,秦月夕就径直回了顾家,今日是忙不了葡萄园的事了,既然准备进京,那势必是要跟爹娘都说一下的,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可不比去蔚城郦城一般,再远也不过是两天的路程就回来了。
顾氏夫妇听秦月夕说了这件事
的前因后果之后,也都微微蹙起眉头,互相对视的目光中都有着心知肚明的了然。
景安侯府做事还是那么下作,对于自己的亲骨肉也要用上这么连番的算计,实在是让人不齿。
“月夕,你这次回去想必她们又会拿出亲情、家族之类的东西来压你,你可千万要小心她们还会给你设置什么陷阱啊,尤其是老侯爷夫人林氏,绝不是个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