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鬼手李去了“百年阁”招待客人,秦月夕则在李府中换上了夜行衣,同时用一方黑巾将口鼻遮住,掩去了半张脸。
此时才刚入夜,蔚城里的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入睡,不过秦月夕并不在乎,她如今的轻身功夫可以达到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般来去无声,而她现在穿的这身夜行衣也很有讲究。
这件衣服是用一种很特殊的丝线编织而成,能过滤掉80%以上的光线折射,穿上以后会有种隐身的效果,这还是秦月夕跟鬼手李说了隐身衣的原理之后,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研究出来的。
秦月夕也不过是提供了只言片语的构想而已,鬼手李居然就能够根据这些话真的把东西给研究出来,她不得不承认鬼手李在制造一途上实在是个鬼才。
有了这套隐身衣的加持,再加上袖箭的帮助,秦月夕如同一尾鱼一样很快溶入夜色中,向着刘屠户家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在离目的地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时,秦月夕就放慢了速度,采用了最经典的警戒姿势搜索前进。
如果李全现在背靠着某个势力,不可能没发现自己又来了蔚城,她不相信李全突然出现又被自己发现
会是个巧合,尤其是在听到邻居说李全只是偶尔回到这个小院里的时候,她就更加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人家给她设的一个局。
自己就是那条被人盯上的鱼,而李全就是那个一直挂在钩上的鱼饵。
秦月夕并不是托大,而是艺高人胆大,她现在同样把李全做为一个鱼饵,准备将隐身其后的势力给钓出来。
她如今的五感敏锐程度已经远超常人数倍,就算是潜藏在暗处的人放缓了呼吸,她也一样能察觉得到,这一路慢慢摸过来,还真让她揪出了几个极难察觉的暗哨。
“不管那个人是谁,为了对付我居然还下了这样一番功夫,不仅是要断我财路,甚至是利用跟我有嫌隙的人设套让我往里钻,也不知我是掘她家祖坟了还是坏她什么好事了,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秦月夕占据了一处制高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全所在的院子,嘴里喃喃自语着。
她能看到屋子里亮着灯,清晰地倒映出李全的影子,显然就生怕她这个“不速之客”不知道他在家,那种赤裸裸的“请君入瓮”的意味太明显了,明显到秦月夕都恨不得将设局的人吊起来打一通。
设计这么个明显
的局,是在嘲讽谁呢?
秦月夕只有在平日里与人交际的时候没什么耐心,但如果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她可以潜藏起来三天三夜不动地方,哪怕是滴水不进粒米不沾,甚至是虫蚁爬满身,依旧不能让她有丝毫动摇。
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潜伏下来,在盯住那座院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也同样在关注着周边的情况变化。
李全此时就在屋子里,对着那盏油灯坐着,静静地等着一个讨债者上门。
他在这大半年里就没有过过极几天舒心的日子,只要每次秦月夕来到了蔚城,就会有人通知他,随后他会故意在大街上现身,借以吸引秦月夕的注意。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可能领到一笔银钱,而只要秦月夕离开了,他别说钱了,就连一个能够栖身的落脚点都没有,只能继续藏身在城外的破庙里,偶尔会有人给他送些食水,并且严厉警告他不许擅自出现在蔚城里。
李全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上那条贼船,以至于现在连想要置身事外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他很想回顾家村去,可是那个找上他的黑衣人告诉他,秦月夕已经在官府备案,对他的诉状永远
不撤,所以只要他一回去露面,立刻就会被人举报抓起来见官,而举报人就会得到来自秦月夕的一份丰厚的奖金。
他现在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有家难回、无家可归了。
“唉!”
李全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想要脱离苦海的唯一办法,就是期待秦月夕快点跳到全套里来,这样他才能结束目前的痛苦折磨,还能给自己出气口恶气。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还是没有放弃想对秦月夕报复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屋子里的叹息声一直没有断过,为了对外显示他一直在屋子里,李全必须就这样点着油灯在窗前坐一晚上,若是到了早上秦月夕或者负责跟他接头的那个人没有出现的话,那他还要继续在大街上闲逛,争取当天晚上还能让秦月夕自投罗网。
若是那个负责街头的人来了,则说明秦月夕没有任何反应,且已经离开了蔚城,那么他也不能继续在蔚城逗留,还要滚回到城外的破庙中藏起来,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李全总觉得今日里格外的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他反复地站起又做下,甚至在屋子里走来走
去,只除了不能熄灯躺下睡觉之外,短暂地放松活动一下还是可以的。
可是今日不管他如何频繁地起来活动,心口沉甸甸的憋闷感始终盘桓不去,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