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李一直在旁边仔细地瞧着,将各种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此时也忍不住啧啧称奇道:“果然是神迹啊,这药水堪比菩萨的净瓶之水了,简直可以起死回生。”
秦月夕没接话,只是全神贯注在手中的动作上。
这种给根须刷解药的方法其实也存在一定的风险,比如要一边清理掉根须上的浮土,使其暴露出来,一边要快速将药水刷上,同时还不能使太多的根须受到损伤。
尤其是鬼兰的根须虽然是扎入了山毛榉中,但也因为吸收了毒素的缘故,对兰花本体造成了伤害,而对这个根须又不能从山毛榉中抽出来涂抹药水,所以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好在秦月夕之前帮着顾师傅一起在自家山上清理那个紫色的根须,已经将那手工夫掌握了七七八八的,只差个火候的问题了。
所以她在操作的时候很是流畅不显滞涩,但也实在倒不出工夫去回鬼手李的话。
鬼手李说了两句,像是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秦月夕,便很快闭上了嘴,暖阁里就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那一盆鬼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秦月夕做得也都是精细活,所以耗
费的时间也不短,等到这一盆花都处理完毕之后,暖阁外的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秦月夕小心翼翼地将土又盖回去,她没有盖严实,因为怕只涂这一次药水不够用,还是再涂一次看看效果,才能心安。
鬼手李看到她没有拍实土层,不由得问道:“顾少夫人,您为何不将土层拍实?这样根系抓不住土壤,时间长了山毛榉是要倒下的。”
“因为只涂一次的话,唯恐会解毒不尽,所以明日我会再涂一次。”
秦月夕的话让鬼手李一愣:“可您明日……”
“明日我就先不回去了,这边的事与您和顾师傅的性命攸关,我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袖手不管。”
秦月夕的话虽在鬼手李的意料之中,但也让他再度动容了,他深深地看了秦月夕一眼,这才朗声笑道:“好,明日之后我亲自护送这株兰花上路,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定然回转。”
秦月夕道:“李先生只管把您这边的事处理好,有天赐在您大可放心,您府上的暖房不是也有他亲自参与了吗,他的本事您应该心中有数的。”
鬼手李道:“天赐还远不到能出师的时候,再说给
顾少夫人您做的东西,我都想要亲自操刀。”
秦月夕见他很是沮丧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不过是几间暖房而已,杀鸡焉用牛刀,我还有很多点子,日后需要李师傅您帮忙的日子可还在后面呢。”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鬼手李也就不再踯躅,心中迟疑尽去,看着面色也朗然起来。
二人出门时已是日上中天,时近晌午,一番忙碌下来连午饭也没能顾得上吃,等从暖阁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老爷,刚才府上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米家的又登门两次想要拜见少夫人,只因老爷不在便被门童婉拒了,拜帖都拿在手里两副了。”
鬼手李的贴身小厮立刻上前来禀告道。
“看来这米赋倒是很锲而不舍啊。”
秦月夕一想到这人心里打着她的主意,就膈应得像吞了几百只苍蝇似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救个人还要把周家也搭进去,看来这好人真是轻易做不得。
“无妨,左右赴宴都有我陪着顾少夫人您一起去,到时候不管是给米老夫人诊断还是换药,都用咱们的人,还怕他会从中动什么手脚不成。”
鬼手李虽然到
现在还没有成亲,但对于这种种后宅中的阴私却也不是未曾耳闻的,尤其那些王公贵族、富商巨贾等大家中的阴私之事更是花样翻新,令人不寒而栗。
“小心驶得万年船,说不定咱们全用自己的人,还反而中了他的圈套呢,只能到时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就是。”
秦月夕到这时特别庆幸身边有个青雅在,她可是见惯了这种阴私事的,其后又经过林嫂、子曦的双重调教,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就相当于避雷针一般的存在。
二人决定先回府上,再看米家是否会有什么行动,若是晚上还要登门拜访,那他们就顺势前去,反正这鸿门宴现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回程的马车上,青雅依旧是坐在马车里,没有暴露秦月夕也在马车上的事实。
鬼手李还特意让马车走主道招摇过市,就差去米家新购置的宅子前转一圈,昭告他们鬼手李回府了。
回到府中后,二人又各自去洗漱换衣,待到他们一身清爽地回到偏厅的时候,果然听到下人来报,那米老爷又来了。
“去把人请过来吧。”
鬼手李看着秦月夕促狭地一笑:“顾少夫人
,看来惦记着想要害你的人可不少啊,你这若是遇到那种不讲道理迷信之人,还不得认定你是扫把星投胎啊。”
“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自己很是倒霉。”
秦月夕嘴上这样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