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来,她可不想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被耽搁在公堂上,毕竟她到蔚城来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帮到鬼手李解困。
她终于忍不住对着那人的后脑勺瞪了一眼,没想到那人就像脑后长出眼睛来似的,又继续说道:“好了大人,你快点儿打!打完了我好给顾少夫人继续作证,咱们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可好?”
县太爷被催促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这人这么讨打,那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地先打了再说。
就在他准备要吩咐左右衙役们对那人用刑时,秦月夕却又说话了。
“大人,民女这案子的物证,您还是先看一眼吧,至于这位公子的事他也是后面才到的,也理应排在民女之后吧?”
“不不,大人,小爷我可是证人,而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就在案件中,不在案件外,你可不要搞混了,那是昏官才干的事儿。”
那男人忽地转头看向秦月夕,无比认真地说:“顾少夫人,在下是认真想要当好这个人证的,你怎么总是扯在下的后腿啊?”
秦月夕盯着他看了几秒,再度调转了视线去看县太爷,却是连一道眼风都懒得再施舍给坐在地上
的男人了。
她的耐性有限,若是再看他两眼,怕是给的不是眼风,而是掌风了。
秦月夕不说话,县太爷又被逼着骑虎难下,场面一度很尴尬,就此僵持了下来。
公堂上在出现了短暂的静默之后,县太爷终于坐不住了,他以手握拳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说:“顾少夫人,将你的长期路引呈上来本官看看。”
旁边立刻走过来一个衙役,将秦月夕手中的路引接过,特意绕开了坐在地上的男人,快步地走回去将路引交给县太爷。
“这个路引似乎是浸过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儿看不太清上面的特殊花纹。”
县太爷装模作样地来回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以不确定的语气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大人,我这路引可都是包在软绸里,外面又包上防水的油纸的,怎么可能会浸水,您再好好儿看看?”
秦月夕声音微冷,若是这位县太爷还瞪着眼说瞎话,她可要不留情面了。
“就是的,小爷我的眼睛可尖着呢,看得清清楚楚的,哪儿有什么水渍模糊的,大人,你要是这么和稀泥地断案,小爷我可要替你好好宣扬宣扬了!”
坐在地上的男人
又嚷嚷起来,不过这回头疼的就只有县太爷了。
这就是赤裸裸地威胁,偏偏这个男人来历不明,县太爷甚至不知道这男人能肆无忌惮地威胁朝廷命官,这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眸光中闪过阴冷、怨毒、忌惮等等情绪,最终翻滚融合成了一片冰冷的平静。
“本官刚才又细细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瑕疵,,特殊的花纹记号也很清晰,想来并非是被无意看错,而是刻意为之!”
县太爷一句话就让那兵士重新变得面如土色,狂喜之后的巨大落差使他一时变得有些精神恍惚起来。
“来呀!把这个兵士先打二十大板,再拖下去投入大牢,待其长官送巡检回城之后,再另行细细处置!但是在此之前,该人打完板子就拖到大街上,必须要当众对损毁顾少夫人声誉一事公开认错道歉!”
县太爷说完之后,一拍惊堂木,就算是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大人!”
那兵士疾声高呼着,但是看到县太爷瞥过来的目光时,心头猛然一悸,他知道自己完了。
就算再后悔当时不该贪财接下这个任务,现在也来不及了,宋巡检就是安排他去
做那件事的人,他们只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头上,让他当替罪羊。
“还不拖下去!”
县太爷呵斥了一声,他现在只想起身离开,再也不想看到秦月夕和那个可恶的男人的脸。
然而偏就在此时,一个衙役从外面匆匆住进来,附在县太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们都以为别人听不到,可偏偏秦月夕的耳力胜过常人,清楚地听到那衙役说鬼手李来了,正等着要见县太爷。
秦月夕心头一沉,李先生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这时机可不对啊!
她原本是不想激怒县太爷的,虽然她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但如果按照她的方式来的话,尚且还有转寰的余地,可偏偏却被旁边的这个骚包男人给毁了。
秦月夕转头对青雅低声说:“李先生来了,你去府衙外拦下先生,就说稍后我便出去见他。”
青雅点头应了,悄悄退了出去。
县太爷也站起身,看来是准备离开了,他对秦月夕说:“顾少夫人,那兵士挨了二十板子便会给你当众道歉,本官还另有他事,退堂!”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是被鬼撵了一般走得飞快,根本就没敢再往那骚包男人处看上一眼
。
“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