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长卿还是把他从何听到的流言告诉给了顾师傅,那是一个一心想进入“百年阁”,却不得其门而入的人,顾师傅也不过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人随便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就会取信于你?长卿给,你从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啊。”
顾师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爱徒,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
“师父,我……我也是太过挂心您和师娘,再说那人也拿出了不少可以信服的证据。”
“比如那能治好果树之毒的药水只有顾夫人有,师娘生病,她一来就驱逐了正屋的一等丫头小蝶,换上她的心腹,甚至连师娘的药都给倒掉了。”
“还有……”
叶长卿还想再说,却被顾师傅打断了。
“他怎么知道那药水只有顾夫人有?我们庄子上发生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的,这些你都没有想过?为师已经是不善与人交往,尚且会对此怀疑三分,你怎么就深信不疑了?”
顾师傅越想越觉得不对,叶长卿并不是那么蠢笨的人,不会连这点可疑之处都看不出来。
叶长卿急着想要解
释,可他越是着急,口齿越不清晰,甚至连头脑也混乱起来。
他的异样引起了顾师傅的注意,停下脚步转身走过来,扶着叶长卿的肩膀问道:“长卿,你怎么了?”
叶长卿只觉头痛欲裂,忍不住双手抱头,嘴里还胡乱地说着:“我有证据的,明明是,有证据的,师父,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顾师傅眼见情况不好,连忙对着门外大喊道:“来人,快去请顾夫人来,快去!”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顾师傅试图把叶长卿给扶起来,可他就像是膝盖生根了一般跪在地上,只是捧着自己的头,双眼紧闭着,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却越发的模糊起来。
顾师傅常年在地里劳作,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却还不错,此时用尽全力却不能把叶长卿从地上拽起来,这诡异的一幕让他更是惊诧不已。
很快,秦月夕跟着一个下人匆匆赶来,手里还带着那只装了药材和器具的箱子,下人虽然没说顾师傅找她做什么,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带上了那只箱子以防万一。
顾师傅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是秦月夕来了,连忙招呼道:“顾夫人,你快
来帮我看看,长卿这是怎么了?”
秦月夕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这才分开没有多久,怎么叶长卿就出事了,看样子像是发了癔症似的。
“顾师傅,叶公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月夕连忙快走几步上前,一扶之下也没能把叶长卿扶起来,她不得不加了把劲儿,手臂一用力,硬是把叶长卿给“托”了起来。
两人一起合力把叶长卿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叶长卿在坐下的时候直接双手抱头,趴在了桌子上。
他说的话已经跟变成了阵阵模糊的呓语,因为头埋在臂弯里,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顾师傅这时候才有时间回答秦月夕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因为长卿对您不敬,我便责问了他几句,得知他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才会对您有所误会。”
“只是后来不论我怎么说,他始终是说自己手里有让人信服的证据,说出的证据却又满是漏洞,我就觉得奇怪,再想追问,他就变成这样了。”
秦月夕一听这话,再看叶长卿的样子,怎么看都像被人催眠了,而且还是被深度催眠之后,才会表现出的对矛盾信
息的抗拒接收。
她打开箱子,从里面翻找出几株草药来,剪掉根茎和水粉多余的枝叶,用麻绳捆扎起来,一摇火折子给点燃了。
旺盛的火苗才烧起来,秦月夕就立刻甩了几下,将火苗熄成火星,保持在缓慢燃烧的状态。
一股带着浓郁药味的青烟冒出来,充斥了整间书房。
“顾师傅,您先掩住口鼻,帮我把叶公子给扶正了。”
秦月夕反手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口罩来,这刚从鬼手李手中拿到的防护用具,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顾师傅依言将口罩戴上,看到秦月夕也戴好了口罩,这才试着扳住叶长卿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便慢慢扶正了他的身体。
叶长卿已经陷入到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中,眼珠向上翻起露出大片眼白,眉头紧皱着,看起来表情十分痛苦。
秦月夕拿着那束草药在叶长卿面前轻轻画着圈,青烟缭绕之下,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缓和下来,可眼珠却依然向上翻着。
“叶长卿,能听到我说话吗?”
秦月夕压低嗓音,音调放得徐缓,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送进叶长卿的耳中去。
一连问了数句之后,叶
长卿才有了回应:“谁,谁在叫我?”
“你迷路了,现在跟着我的声音,慢慢往回走。”
秦月夕的声音更低,近似于一种呢喃,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