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有些诧异地看着顾梓晨,虽然他也觉得十枚铜钱还是有些贵,但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子坚持成这样。
顾梓晨虽然没有转头,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的视线,就连他就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只要一想到这钱是秦月夕拿出来的,有些动摇的心就又坚定下来。
顾父看到此时的情况这般相持不下,觉得始终也不是办法,便再度提议道:“周兄弟,不若这样,咱们再各自后退一步。每日八枚铜钱,我们租期至少三个月起。”
“若是你同意,咱们就定下契约,一手交钱一手腾房。若是不成,那我就认了搬去县城,也不过就每月多六十枚铜钱而已。”
他没有让价太多,八枚是周昌平的底线,又不至于让他难以接受,毕竟不是在县城,这个价格,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最重要的是他给出了一个时间上许诺。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饵,诱惑着周昌平也能权衡之后做出相应的妥协。
“至少租三个月?”
周昌平果然上钩了。
虽然只有每日八枚铜钱,但是至少三个月起保底就是快一两银子,一想到这个数目,周
昌平只觉得心跳得飞快,也开始口干舌燥起来。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喉头滚了又滚,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起来。
“真的至少三个月起租吧?这可是要写入契约的,可不能诓我!”
顾父一听就知道此事可成了,若是再讲价下去,怕是反而会起反效果,到时候恐怕他们真的就不得不去县城里租房度日了。
“放心好了,既然是要写进契约的,自然有朝廷律法的约束,你还怕会跑了我们不成。”
他说话时一直担心地看着顾梓晨,此时他也多少品出些儿子的心思来了,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房子租下来,其他的事可以日后慢慢再谈。
这回顾梓晨没有再反对,他的沉默让顾父和周昌平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顾父就是现成的文书,他在过来时就带上了纸笔,此时只是略微斟酌了一下,就飞快下笔拟了一份契约文书出来。
周昌平目不识丁,拿着那纸契约心下又怀疑顾父会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反复看了又看,像是要把那张纸看穿一样。
“周兄弟,咱们这契约还是要找村里的里正见
证一下的,你若是信不过顾某,大可以找了识字的人来问,确认无误之后再签不迟。”
顾父看出周昌平的顾虑,心中虽然有些被冒犯的感觉,但若是自己与他易地而处,怕也是要小心为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周昌平连连点头,若是找了识字的人看过内容,再由里正做保,他的心就定了,只等着每月收租就是。
二人商议完毕,就拿着已写好的契约,相携着找里正去了。
很快,老顾家租了周家空闲的宅子一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谁也想不到之前连温饱毒保证不了的人,会突然大手笔地租下一整座宅子来。
“就顾家那房子,怕是连一场大雨都经不住,想老顾租了周家的房子,就是为了捱过这个夏天吧?”
有人猜测着。
“我刚才可是看到顾家媳妇坐了辆牛车回来,还带了两个陌生的男人,在顾家房前屋后地转了许久,我猜,莫不是她请了人来要修那房子。”
另一个人猜得就比较靠谱,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顾家不是要修房子,而是要再盖一座新的宅子。
“啧啧,看看人家老顾
,给儿子娶的这房新媳妇真是娶对了,这才过门几天啊,立刻就让顾家变了个样。不仅能吃饱穿暖了,还能把那破房子也给修好了。”
有人羡慕地说,语气听起来也有些酸溜溜的。
“看人家有啥用,你还是好好想想给你家儿子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吧,要是能得了哪个富家女的青睐,你家也能跟着咸鱼翻身,靠着媳妇吃香的喝辣的。”
刚才那人说话还算收敛,这一位则是赤裸裸地表现出了他的羡慕嫉妒恨,字字句句都带着尖酸刻薄和满满的恶意。
正如顾父之前所担心的那样,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永远都不会缺席。
只是他话说出口之后,却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引起哄堂大笑,反而是有些人变了脸色,表情看起来有些难看。
这段时日里秦月夕跟村里人的关系搞得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那日在县城里,她一巴掌将个壮汉打晕过去实在太过彪悍,更是放言自己护短,惹了顾家就等于是惹上了她。
如今谁想在背后拿顾家开个玩笑,都要想想当时那一幕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是否承受得住。
别看秦月夕现在见人先带三
分笑,人美声甜好相处,可她翻脸无情的样子也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那说闲话的人并没有得到自己预期的反应,反而之前围在他身边一起闲话八卦的人都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