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的脸刷一下彻底失了色,容怀也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那老伯已经颤抖着嗓子开口道:“不要钱不要钱,不要钱了……”
一边说,一边扛着糖葫芦串跑远了。
正把糖葫芦朝嘴里喂的燕姝和面无表情握着匕首的容怀,“?”
片刻,燕姝回神,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容怀无奈看她一眼,在她的帽檐敲了下,“还笑?”
若非她方才上车时调皮,说其实没匕首了也没关系,她送他一把,然后便将这匕首塞到了他的腰间。
他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乌龙来。
燕姝却没有自觉,笑嘻嘻的,“阿兄现在还真像是山大王了,看看人家多怕你?”
不过玩笑归玩笑,燕姝还是吩咐惊寂,让人找到那老伯把钱给了。
随后两人便牵着手,慢吞吞的在大街上晃悠。
魏文如的府邸在南城大街,那一片大都是朝中官员的府邸。
而魏文如的官职不算非常高,督察院御史大夫,不过正三品。
可也就是这样,他才能养着裕王的侄子这么多年,没有被人发现。
魏文如被处死,魏家男丁尽数被发配后,就只剩下了一屋子女人。
这些天魏府大门始终紧闭着,不敢见客,也不敢出门。
甚至于,因为魏文如获罪,府门口甚至都不敢挂白。
因为魏府离这处已经不远,燕姝准备就这么逛过去。
只是没走多远,便听前方的酒楼传来嘈杂的叫骂声,有许多人已经围了上去。
燕姝好奇,拉着容怀就朝那方去,“我们也去看看。”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哪怕燕姝贵为皇帝也免不了俗。
容怀也只依着她,任由她拉过去。
等他们走到酒楼前,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了。
容怀身高腿长,哪怕隔着人群,也一眼就看到酒楼中的景象。
可燕姝却是踮着脚尖蹦蹦跳跳也什么都看不到。
她气得“哼”了声,容怀这才转头看了看她一双小短腿,忍不住轻笑。
燕姝本就生气,被他这一笑更是恼羞成怒,“笑什么笑?讨厌!”
她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手。
他却忽然俯低身,揽住她的腿弯,就这么将她直直抱了起来,径直扛在了他的肩头。
忽然就高人一等的燕姝,“!”
她瞬间就开心了,四周其他人却是懵了懵,一边看热闹一边忍不住看他们。
一个人高马大的恶汉子扛着个身形娇小的小姑娘在肩上,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可也隐隐让人感觉到,这男人对这小姑娘的纵容。
寻常男人,谁会允许一个女人坐到自己肩上去?
这男人看起来是凶,倒是挺疼人的。
甚至有女人对燕姝投去略羡慕的眼神,这世道男人从来自大,自以为是天。
能甘愿让女人压着自己的男人也没几个。
当然,也有人觉得世风日下,这青天白日的还在大街上就这样,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男女。
而燕姝和容怀显然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
容怀稳稳的将燕姝扛在肩头,而燕姝坐在他一边肩膀,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朝酒楼里望去,悠哉悠哉看戏。
一个年轻姑娘正在酒楼门口拉着一个青年男子哭骂,燕姝过来时,就听她哭着说道:“你欠我这种青楼女子的钱不还,难道就不怕说出去被人耻笑吗?”
“你既有钱到这酒楼里来,为何就没钱还我?”
“如今上面要所有青楼停业三月,你若是不还钱给我,我该如何过日子?”
听到这些就很明白了,竟是有人欠了青楼姑娘的钱不还。
四周的人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显然也很是鄙夷。
而当燕姝坐在容怀肩头一眼就看清了,那被青楼姑娘拉着的男人,竟是成国公府的二公子,也就是长荣那位未婚夫的嫡亲弟弟。
燕姝挑眉,没想到这位成国公家这位二公子是这样的人,这么想来,那位世子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长荣不愿意嫁。
成国公府二公子战贺脸色极难看,却还是维持着世家的风度,只咬着牙道:“我已经说过了,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认错?”
那姑娘哭得更是大声,“你这没良心的啊,你在床上抱着我叫我心肝儿的时候,怎的不说我认错了?”
这话一出,那战贺铁青的脸都诡异的红了起来。
其他人也神色复杂。
燕姝目光微动。
这青楼的姑娘就是敢说,比起这姑娘来,她那点大胆就什么都不算了。
不过,心肝儿?
容怀还从来没有这般叫过她呢?
她想着,那姑娘还在继续,“我跟着你的时候可还是未开苞的黄花闺女,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怎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