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清楚现在必定是会有许多臣子想要求见,不过容怀依然没有直接带燕姝去紫宸殿。
上了御撵后,倒是让人回了留凤宫。
将她抱下御撵入了寝殿,让宫人尽数下去,这才将她抱进了汤池殿,“去洗一下换身衣裳。”
虽然她身上没有沾到血,可容怀了解她,若是不清洗,她会始终觉得自己身上有血腥味儿。
他将她放下,一边动作熟稔的去解她腰间系带,再解开暗扣脱去那身明黄外裙,一边无奈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等离开后再让人动手,也不必非得亲眼瞧着。”
说着,动作顿住,又忧心问道:“有没有头疼?”
燕姝只是摇头。
刚才闻到那血腥味的时候有些疼,不过有他身上的莲香,再加上他很快带她离开,倒是也没有太过难受,很快缓解。
她此刻乖乖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替她宽衣,却是纠结道:“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抱着我上了御撵,又抱着我进了留凤宫,别人不是都会知道我们……”
不等她说完,容怀冷声,“怎么,臣见不得人?”
听出他语气不愉,燕姝瞬间抿紧唇。
该怎么说呢?
倒也不是他见不得人,而是她习惯了两人人前的关系,一时间会有些不自在罢了。
见她不说话,容怀将她的外裙褪去,这才缓缓道:“臣已经忍了许久,不想再忍了。”
燕姝眉心收紧,不解看他。
他弯唇,垂眸又去解她的中衣,丝质的腰间系带从他指尖滑过,“陛下既然要选秀,臣自然也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明白,就算他们入了宫,陛下也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
虽然她想的问题其实没什么要紧,毕竟这朝中人大都知道他对她的心思。
唯一让那些人看不透的,不过是她的心思而已。
今日他就算抱着她从明政殿回了留凤宫,那些人也只会更加确认,他对她果然是情有独钟。
不过对于容怀来说,这就够了。
处置了一个魏文如,可暗中的魏文如还不知有多少,不管是为权利还是为美人或者是为其他想要的,想要进宫的男人必定会有很多。
哪怕成为一个女人的三千佳丽,会让他们觉得失了身为男儿的尊严。
可很多时候,在世俗的欲望面前,尊严不值一提。
燕姝这下明白了。
他这是忍不住要宣誓主权了!
不过……
她慢吞吞眨了下眼,不自觉的便垂眸朝他腰间看去。
心情又复杂了。
他都成九千岁了,还在意她身边有多少男人呢?
察觉到她目光所去,容怀亦是不动声色,只问,“陛下在看什么?”
燕姝忙收回目光,看回他的面上,对上他那双幽深的凤眸,有些迟疑,“阿兄……真的不要让御医看看吗?”
容怀轻呵,“让御医看什么,看臣的笑话?”
“怎么可能?”
燕姝忙道:“阿兄放心,没人敢笑你,要是有人敢笑甚至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我砍了他的脑袋!”
说这话时,容怀已经将她的中衣也脱下了,只剩下单薄的丝质里衣,已是遮不住那一身冰肌玉骨。
容怀动作停下,也不回她的话,只揉揉她头发,“好了,自己脱了下去洗洗。”
燕姝不动,皱眉烦躁,“阿兄,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还是你同我讲的,现如今,你也要做那蔡桓公,讳疾忌医了吗?”
她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容怀垂眸,轻叹,“臣的伤,御医治不了。”
“真的那么严重吗?”
燕姝略显忐忑。
她昨日的确是全然没有感觉到的,这般看来,真的是完全不行了?
她瞬间红了眼,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骂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
她咬唇停下,顿了顿又咬牙,“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抓到,关在摄政王府吗?你现在带我去,我要将那刺客剥皮抽筋凌迟三千!”
说着说着,竟然有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容怀微怔,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尾,“陛下这是,为臣哭了?”
两年了,除去情热之时,她还不曾在他面前掉过眼泪……
更别提是为了他掉眼泪。
容怀心底似有灼灼烈焰翻涌,她眨眼间掉下的那滴泪,便那么烫在了他的心尖。
喉咙滚咽,他声音都哑了几分,“陛下,是因为臣,觉得难过吗?”
燕姝吸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我不该难过吗?阿兄被人伤成这样,我再怎么没有良心,也会觉得难过呀?”
就算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兄长,也会难受到无以复加。
他这般风姿卓然的人,怎么能被伤到了那处!
容怀凝视着她,沉默良久,忽而一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