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闹的酒楼,渐渐安静下来。
“今日的论题乃是:‘金钱乃万恶之源对否?’”那童子等周围完全肃静下来,才张口道。
童子话音刚落,酒楼沉寂下来,一时之间众人都在思考。
子衿倒觉得此题没什么悬念,在一众只知道读圣贤书,视金钱如粪土的读书人眼中,辩论后的结果基本没什么悬念。
甚至于这么多学子中,可能都不会有人提出金钱是万恶之源这句话不对。
“少爷,孔公子此题甚是刁钻。”
这题若稍稍答不好,便可能染上铜臭的名声,与他们的仕途必有影响,即便是有不同的声音,也未必有胆量在众人之下说出来。
“君北公子的引荐信岂是那么好拿的?”陆淮饶有兴致的看向楼下。
子衿今日上着粉白羽缎莲纹对襟,下着莹白水纹百褶裙。
一头乌黑长发半挽,发顶簪着一支杏花簪上面缀着流苏,说话间,流苏就摇摇曳曳的,耳上是一对珍珠耳坠,略施粉黛的脸上娇媚如月,可偏偏那双眼眸清澈透亮,宛如一池清泉。
就是这规矩差了些,陆淮看着子衿的坐姿,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泯一口,润润唇。
底下这群人口干舌燥舌燥的说了这么多,他们不渴,他都替他们渴。
“人之为恶,并非本性使然,皆因诱惑,而金钱更是放大了人心中的欲望,使人丧失良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贪官污吏费劲草菅人命,泯灭良心,皆不全是为了金钱二字。”
“看来各位的都觉得,钱乃是万恶之源了?”孔君北静坐在屏风后静听许久,楼下的学子大多看法一样,他不免有些失望。
“可有哪位公子有不同的意见?”孔君北默了默道。
楼下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他们自小熟读圣贤书,学的都是钱财乃身外之物,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
“在下,到有不同见解。”
子衿原本正呆的无聊,想着要不要寻机溜出去,可又实在好奇最后到底谁能得了魁首。
正纠结时,就见白赋言站起身来,她立刻来了精神,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请。”孔君北隔着屏风望去,只见厅中那人身姿挺拔,宛如青松,不由得微微调整坐姿,坐直身体。
“宣武七年,扬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是陛下下拨二十万赈灾银,得以救百姓于水火,扬州富商设置免费粥棚。这些无一不需要用到银子,做的却是好事。”
这人倒是通透,子衿看着赋言。
“哼,那二十万官银层层剥削,到百姓手中时所剩无几,扬州城百姓差点饿死,最后多亏大理寺追回脏银,扬州城百姓才得以活下来。”其中一男子闻言冷哼道。
“大理寺的官员也是每月有俸禄在身的。”
“这人倒是机灵。”不软不硬的回这么一句,倒令人没法回嘴,难道还有人敢说,大理寺官员不该拿俸禄。
“扬州之事,暂且不议,只说近日惠安郡主遇刺一事,那山间劫匪,若不是为了财帛之物,又岂敢劫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