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眼神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瞬间又反应过来,冷冷看着皇上,冷声道:“什么都不可能。”
“魏嬷嬷在刑部大牢被烧死,还有什么需要查的?哀家还要问皇上呢,堂堂刑部大牢,管理如此松懈,魏嬷嬷之死,皇上是不是该给哀家一个说法!”
皇上轻笑一声,“魏嬷嬷朕本来就要处死的,烧死和吊死有什么区别。怕就怕……”
皇上顿了下,目光灼灼盯着太后,“有人目无法纪,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让魏嬷嬷逍遥法外!”
方才那一下,皇上已经能肯定,这场大火必然有猫腻,魏嬷嬷怕是如他们所料,被人调包救走了。
太后这会儿,心绪已经平缓了,再不会被皇上三言两语诈道,冷嗤一声,“皇上莫不是戏文看得太多了,还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故意找理由刁难?”
“朕说了。”皇上眉梢一挑,“有证据。”
他看向李德忠,李德忠微微点头,示意都办妥了。
皇上便道:“带上来。”
李院正和两名太医,被带了进来。
太后拧着眉头,“这是何意?”
“你来说。”皇上指着沈从安,吵了这么久,他嘴巴都干了。
“微臣和王爷给魏嬷嬷检查时,发现了一处问题。”沈从安一板一眼,礼数周到,态度却不甚恭敬。
太后看着就来气,但此时魏嬷嬷尸首最重要,不想再多惹事端,冷声问,“什么问题?”
“魏嬷嬷在关进大牢前,曾受杖刑。”沈从安道,当时许多宫人都看着,这没什么可辩的。
太后冷眼看着他。
沈从安从容不迫,“魏嬷嬷伺候太后几十年,皇上看在太后的面上,格外开恩,派太医给她医治。”
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太后不耐烦道:“说重点。”
“太医院的脉案上,清清楚楚记载了,魏嬷嬷受杖刑后,大腿处有骨折。”沈从安平静道:“但那具被烧死的尸体上没有。”
太后神情一顿。
“尸体都烧焦了,没准是你们查错了。”太后脸色阴鸷。
“尸体焦了,骨头又没焦。”沈从安道:“太后要是不放心,可以多找几名仵作,一起检验。”
反正尸体还在他们手里。
“或许是太医记错了。”太后又寻了个理由,目光冰冷的看着李院正和两名太医,“哀家怎么不知道,魏嬷嬷腿折了?”
“一点小事,哪值得太后和皇上记挂?微臣们没有上报,但脉案上都有,太后请看。”李院正双手捧着脉案。
太后没接,脸色阴晴不定。
瞧皇上和沈从安笃定的模样,脉案看不看都一样的。
她为了避嫌,这几天给魏嬷嬷医治的都是皇上的人。
太后只知道魏嬷嬷伤的挺重,详细情况不是很了解。
她不能确定,是真的疏忽了,还是皇上诈她。
但有尸体和脉案,人证物证俱在,是不是讹她,她都得认。
“依朕看,定是有贼人行偷天换日的不轨之事!
简直不把朕,不把太后,不把朝廷尊严放在眼中!”
皇上重重的一拍桌子,喝道:“此事必须严查到底!
”
“太后你放心。”皇上安慰她,“朕一定找出幕后真凶,找到真正的魏嬷嬷。”
“是啊,”叶清清搭腔,“皇祖母您老人家别急。等我们找到魏嬷嬷了,吊死了,再把尸体给您送过去。”
“不能拿个假货糊弄您啊。”
太后额头突突跳个不停,“住口!谁是你皇祖母?哀家也是你能乱叫的!”
叶清清一脸羞涩,“刚才太后不是想认臣妇当孙女么?臣妇亲祖母死的早,一直羡慕人家有祖母呢。
”
“臣妇看着太后,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祖母。臣妇祖母就是在太后这个年纪仙去的。”叶清清擦擦眼角,“一时情之所至,还请太后体谅。”
她说的是原主的祖母,一个刻薄的老太太,前几年就病故了。
听她话里话外,有咒自己之嫌,太后恼怒不已,正要发火,皇上抢着道:“你一片孝心,难能可贵。
太后宽仁,不会同你计较的。”
沈从安则转移话题,“太后要重新验尸吗?”
太后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气的她脸色发紫。
“验!”太后重重吐出一个字。
她清楚再验一次,结果也一样,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也好。”沈从安点点头,难得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太后英明,正好看看,有没有我们遗漏的地方。”
太后身子僵了僵,眼神变幻不定。
太后明白,自己又掉坑里了,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减少损失,她是个雷厉果决之人,想通了便不再迟疑,直接问皇上,“皇上意欲何为?”
话出口,也意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