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火!”
“人犯逃了,立刻去派人去追捕!决不可让他走脱!”
卫所的骚乱看起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一众锦衣卫手忙脚乱的样子,滑稽里带着几分羞愧和恼怒,这都多少年了,贼人竟敢在他们头上杀人放火了,这还有王法吗!
与外边乱糟糟的情形不同,陆寒江所在的地牢还是静悄悄的,这里本就没有关押其他犯人,如今商几道逃了,更是空无一人。
陆寒江捏着鼻子,走进了满是血腥气的牢房里,墙壁上的铁链手铐孤零零地摇摆着,地上多了一只染血的手掌。
他只瞧了一眼就看穿了商几道的逃生手段,不由得感叹一句够狠够决绝。
虽说此人的武功高强,便是左手剑法也有涉猎,但他所擅长的华山剑法,包括烬灭十三剑在内的绝招都靠右手才能使出最大威力,如今为了逃生宁愿舍弃半身武功,的确够狠。
走出了牢房,边广就跪在外边,见到陆寒江出来,立刻请罪:“卑职大意,让人犯走脱,请大人降罪!”
陆寒江没有停下脚步,越过他,然后留下一句吩咐:“自去领罚。”
“谢大人!”边广大礼一拜,紧张的神情总算稍稍放松了些。
陆寒江出了地牢,抬头看向偏暗的天色,招来应无殇,两人一道出了卫所。
对于商几道的逃脱,与其说是早有预料,不如说是陆寒江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条件,留他一人在牢房,又撤去了周围人手,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他要是还走不掉,那只能说是一心求死了。
可还是有想象之外的情况发生了,比如商几道竟是宁愿舍了一身武功也要逃走,这是让陆寒江没有料到的。
不过就算逃出了卫所,他也逃不出这慕城,被陆寒江撤去的守卫全都调集到了城市周围,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就直接送他上路。
而之所以选择给商几道一个逃生的机会,倒也不是陆寒江对他还有什么别的期待,而是为了证实一下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商几道身中太子妃下的毒,若是背叛则必死无疑,可若是跟着他回了京师,恐怕会死得更惨,因为不论他怎么解释,谁都不知道他在锦衣卫的牢房里说出了什么。
左右都是死,与其赌一下太子妃的人性,不如把希望赌上自己能找出解药来,商几道恐怕并没有放弃寻药的希望。
既然他宁愿拼着半身武功不要也选择逃了,那看来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可信度还是有的。
忠心和性命之间,商几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活命,这很像他,陆寒江半点不意外。
但是这么容易就让他逃了,还给卫所整地一团糟,固然有陆寒江刻意放纵的原因,可边广还是太大意了点,有错就罚,也算给他长长记性。
陆寒江和应无殇来到了外边,锦衣卫的人手已经四散开去加快寻人的速度了。
“你需要多久时间?”陆寒江直接开口问道。
应无殇立刻回答道:“大人放心,卑职早有准备,不消一炷香的工夫,定能将那商几道拿住。”
“不必,直接杀了吧。”
陆寒江说完之后便驭马往茶楼的方向去了,应无殇点头应下了之后,转身立刻也加入了寻人的队伍。
......
锦衣卫在满城寻人的同时,这一处偏僻小院里,商几道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狼狈地躲过了谷芊含的剑,用仅剩的左手以指代剑,和对方才过了两招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旧伤未愈如今又添了新伤。
“师妹,为何——?!”
商几道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谷芊含要杀他。
“师兄难道以为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谷芊含冷漠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十多年的夫妻,如今动起手竟是没有半点留手的余地。
商几道强忍着身心双份的痛苦,他凝望着谷芊含说道:“锦衣卫想要我的命,天风师兄那边只要我肯低头,他定不会放过这個收服华山的机会......”
“那殿下呢?”
谷芊含漠然的话语打断了商几道的长篇大论,她的目光冷得就像是剑上的寒意,不给人以丝毫的温度:“殿下可会放过你,放过华山?”
商几道的瞳孔骤缩,他的神色几变,最终定格在那抹震惊之中。
“你,你怎会知道......”商几道的语气有些发颤。
“师兄,你我夫妻,你为何会觉得能够瞒我一辈子。”
谷芊含摇摇头,平静的目光里一点波澜都无:“从你第一次飞书,我便知晓了始终,只不过这些年,你不曾告诉我,而我,也就顺势不再去问你。”
商几道有些难以置信,他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我一辈子所做恶事之多,那都是为了华山派,我于心无愧,这唯一的一件私事,便是要将你与孩子摘出来,可你为何要——”
“师兄,我所做的事情,正是为了两个孩子。”
谷芊含缓缓挥动着手中之剑,目光中再无半分温情:“不论你怎么说,太子妃殿下都不会相信一个被锦衣卫抓住的人可以把嘴闭牢,只有你死了,华山派才会安全,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