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数千溃兵正如同无头苍蝇般疯狂逃窜。
受伤的,迷路的,摔倒的,掉队的,跑散的,项阳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命,当身处一种极度危险的境地时,人下意识想到的,就只有逃命。
什么理智,什么思考,在这一刻统统抛于脑后。
受伤的项阳被亲兵搀扶着,疯狂的冲出重围,向着北方急速奔跑。
整整一个时辰,他已经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身边的跟随者越来越少。
等到天光大亮之时,项阳无力地倒在地上喘息之时,回头看去,身后就只剩了十几名亲兵了。
当然,他也确定,附近的丛林里,估计到处都是他的残兵,只是大家现在都处于散乱的状态。
从突围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按现在钟点来说,差不多接近七点了。
连日的赶路本就疲惫不堪,昨夜激烈的战斗一直到现在,众人几乎水米未进,有很多士兵甚至出现了脱水倒地的情况。
几名亲兵拖着疲惫的身躯,摘了些野果给众人分了分。
将一个最大最红的递给项阳,那亲兵首领疲惫的坐下,对着他缓声道:“吃点吧少主。”
“属下预计,只要一直向北,半个月之内应该能走出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与主公的援军相遇呢。”
“嗯...”项阳嗯了一声,拿起那果子啃了一口,酸涩的味道让他直皱眉头。
沉吟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南宫老贼说父亲已死,也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呀少主!”那首领前身乃是漓泉宗的亲传弟子,对于项家极为忠心,在此等时候,对项阳已就是忠心耿耿。
见他如此说,赶忙安慰道:“您想啊...主公他武功盖世,就算真的兵败,逃走还是没问题的。”
“那个南燕兮身边,无非是南宫问剑和那个姓周的太监,勉强能与主公一战。”
“可现在您也看到了,他们一个在这深山之内,一个远在中州,根本不可能赶来。”
“而且就算真的赶来了,他二人联手主公敌不过,但要一心撤走,他二人也是无可奈何呀。”
“所以啊...此事肯定是那个南宫老贼故意讲出来乱我军心哒!少主您切莫中计!”
听着这一番在理的分析,项阳缓缓点了点头:“是啊...可是为何这么久了,父亲他还是没有派人联系咱们呢?”
“嗯...属下觉得...也许是因为他们那边也不轻松吧。”
那亲兵首领沉吟了片刻,缓缓分析道:“也许...主公那边同样在到了伏击,事到如今,咱们也不得不考虑,是不是军师的远征计划失败了。”
“而明军西南两线的大撤退,只是将计就计在引咱们上钩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主公那边,同样不容乐观!可能...他们也有些自顾不暇吧。”
听闻此言,项阳只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叹了口气:“哎...这个南燕兮,真的是太狡猾了...而且运气也不错。”
说完,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思索再三后,终于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主公真的出事了...咱们,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所有几名亲兵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都不敢说什么。
项阳笑笑,安慰道:“大家但说无妨,现在有没有外人,咱们也是为将来做打算呐。”
“有些准备...不是坏事,大家随便讨论一下嘛!”
见项阳这么说,众人才放心了一些,思索片刻后,还是那首领开口道:“回少主...”
“我等都希望主公没事,但毕竟这胜负乃兵家之常事,难保会出现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如果说主公真的大败,甚至...甚至是...呃...那个了!”
“属下认为,如果是这两种情况,不管主公如何,咱们都应该往北收缩战线!”
“哦?为何?”项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亲兵首领会意,继续说道:“因为...如果是上述两种情况的话,那只能是说明,我军大败!”
“全部主力已经损失殆尽,短时间根本无法与敌军再次进行作战了。”
“目前情况来看,大燕南境已经全部丧失,如果主公再败,那大燕中部地区也就朝夕不保了。”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只剩下大燕北境的几个州,还有几万守备军。”
“咱们去了北境,收缩一下战线,再强征些壮丁,说不定还能拉出一支队伍。”
“与明军野战自然是不可能,但守城的话,应该还能抵挡一二。”
“说的有道理。”项阳闻言,当即表示同意。
目前的情况,如果自己父亲的西路军团也败了的话,那撤到北方是最合适的,也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