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滴滴而落。
十几坛空酒樽堆其墙角,一片狼藉。
一道水龙升起,朝天而去,随即而又如瀑布一般,缓缓而流,直流入了一人的口中。
只见那人,是一男子,一身白布衫,一双稻草鞋,再配上这满地狼藉的空酒樽,却是有几分酒鬼的模样。
“这么多年了,你喝酒还是那么随意。”白布衫男子的对面,坐着另外一个男子。只见那男子也是手提酒樽,可却并无一点酒鬼的模样。
那男子很是奇怪,他与那白布衫男子恰是相反,身着黑衣,可说他奇怪,奇怪的就是他的脸上,戴着的是一个面具;可又要说奇怪的话,便是他的面具;他的面具是一个鬼面具,苍色,青面獠牙,很是吓人。
白布衫男子似醉非醉,又提手将那酒水化为水龙流入自己口中,他并没有接黑衣男子的话,“看来,有不好的东西。”
黑衣男子在他那鬼面具之下,也是透露出了几分笑意,望向他头顶那片乌得可怕的天空,“你也听到了?”
白布衫男子的样子好似已过半熏了,他也抬头望着那片乌空,接着黑衣男子的话,说道,“没错,雷响。”说完,便醉倒了。
“还是与当年一样,不禁醉啊,”黑衣男子摇了摇头,摘下了他那鬼面具,含笑,“有不好的东西,可却也有好的东西。有人,来找我们了。”
东海。
东海枯海涯,百年以来,风调雨顺,涨潮不过三尺,落潮不低三丈,无水之灾,兽之难。
可今日的枯海涯,却有所不同。
只见东海的上空,是频频的紫电;还有那,朝天的巨浪。
近百年以来,这等天象并不复存于东海,如今,却是稀奇。司空碧霞立于窗口之处,内心是一阵阵的不安,她眺望那无边无际的茫茫沧海,内心不由得寒颤起来,“今天,是要变天了吗……”
“恐怕是吧。”一个声音传来,不知何时,有人入了那美人山庄。
司空碧霞愣是大惊,险些踉跄摔倒。可要知道,美人山庄的歌姬院二上楼,但凡不是自家舞姬,或是庄主自邀,都无人能入此地,就算是那神通境的上层高手,也不行。
可却见眼前这人,已是喝上了三大杯,坐在了司空碧霞的板凳之上,若是不出声,恐怕司空碧霞还不知此人所在。
而这人,定眼一看却是一女子。
女子看容貌,岁数不过与司空碧霞相差无几,可却看模样,却是远胜太多太多。
北国佳人,略是逊色几分。
女子生得雪肤花貌,艳若桃李,一双瞳目似剪秋水,点染曲眉,还有她那一身软烟罗,半尘不染。
司空碧霞却是这辈子没见过这等美人,这等高人,可却不知对方是居何心,便试探道,“姑娘,我怎记得你不是我们自家舞姬,我从未见过你。”
“我自然不是你们家的舞姬,”女子手中玩弄着一个青苹果,含笑道,“我,是一个读书人呐。”
“哦?读书人?”司空碧霞皱眉,不知眼前这女子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葫芦,便干脆直率开口道,“姑娘武功甚高,小女子却是不知姑娘来此处何意?姑娘又是何人呢?”
女子笑了笑,抬手便是抬起一壶酒,“你这歌姬院的酒啊,可真是差劲啊,想起当年,在京都城与那个老酒鬼饮酒的时候,他自己酿的那烂酒,都比这酒得劲。如今啊,他已经是酒仙了啊。”
说完,便将酒坛里那酒水化为水龙,缓缓升空,可这酒却是没有入了那女子的口中,却是砸向了歌姬院那金碧辉煌的壁画之上。她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壁画旁,摇了摇头,“唉,这歌姬院上壁画的传说,也是一团糟啊;如今,这美人山庄却是变味了啊,每天载歌载舞,干脆改名叫疯人院得了。”
面对女子的无礼,司空碧霞也是一头雾水,可却听得内心已是怒火中烧,她汇起真气,打算给眼前这人的无理取闹一点教训。
一身软烟罗的女子仍是含笑,可她却早已感受到那股真气,自然,还有那股火气,“哦?莫非姑娘要对我动武?”
女子刚说完,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司空碧霞已是一掌迎上。今天的她,换了一身天青色舞衣,甚是淡美;可她的舞衣之下,却是藏着一把可怕的扇子。
女子足尖一点,便是与司空碧霞隔开了三米之外,“哦?扶摇扇?北国钦天监的扶摇大道扇法,来得好!”
开扇,扶摇之下,必坠。
司空碧霞的武功虽不是上等之高手,可她的扇法却是一流。但软烟罗女子却是微微过手几招,便已将她手中之扇夺于手中。
软烟罗女子含笑道,摇了摇头,“扶摇大道扇法,应当有大道之势,而你,却是老气横秋啊。”
司空碧霞眉头紧皱,怒道,“你想干什么!”
软烟罗女子轻笑,不搭理司空碧霞,便是开始舞起了扇子,“钦天监的扶摇大道扇法,应当是这样!”
开扇,满屋扇意倒灌而流,就好像,整片东海,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