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水道:你觉得宗门此次的变革如何?
唐宁道:“虽有所改善,但力度还不够。弟子一向认为直观的利益获取,比望梅止渴式的画饼充饥更能打动人心。”
“完成任务,斩杀魔宗修士虽能获得勋功,累积后可提升资源待遇,但耗时日长,而每一场战斗宗门弟子都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且不说有没有这个机会,谁能保证每战必胜呢?”
“再者,那些已经享受很好资源待遇的师兄弟,于他们而言,有什么理由再去尽心搏命?以弟子之见,若能再增累功勋的基础上,再行奖赏。”
“譬如,杀一名筑基修士赏一万灵石,这样更能调动门下弟子的积极性。”
“哪怕将魔宗筑基修士杀光,奖赏不过百万灵石,这个财政我想宗门应该负担的起。”
“据弟子所知,魔宗便是这般明码标价,是以其门下弟子好战而用命。”
“弟子曾担任情报联络与情报站主事一职,关于魔宗的动向日有日报,月有月报,是以对其有较为深入的了解。”
“当年尸傀宗整合之后,占据秦川,陇右,门下弟不过七百之数。而短短二十年间,他们就发展到近两千之众,其拉队伍的速度简直惊人。”
“盖因其有教无类,无论散修,还是资质优劣的灵根者,全部纳入麾下,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长此发展下去,总有出类拔萃者脱颖而出,成为其宗门主力。”
“而弟子几乎敢断言,假以时日,给他们数百年时间发展的话,我宗门将不战自溃。”
“何以见得?自魔宗为患以来,大小战事无数,我宗门弟子死伤惨重。本部科内,数十年间,炼气弟子只剩原先六七成,伤亡几乎近半,每批蜕凡加入的弟子远远比不上死伤之数。”
“而魔宗呢?比起他们起事之初,门下弟子不减反增。”
“基石不固,大厦必倾,此消彼长之下,胜负之数已知矣。”
“是以弟子认为如要做好长期对抗准备,这个变革力度远远不够。”
这些话深藏他心里多年,如胸中块垒,不吐不快,得此良机,话一出口,便似大河倾斜,一发不可收拾,全无遮拦的吐露了,能够趁此向宗门高层进言,也算了却他一心事。
罗清水微笑道:“你还挺有想法的,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想法是好的,但行事需结合实际,有些事操之过急的话,就像秦刚一样,会受到意料不到的反弹压力,宗门大事,不可不慎,这点你需谨记了。”
“是,弟子谨遵教诲。”唐宁应道。
罗清水道:“听闻你仍是享宗门丙级下等资源待遇?”
“是。”
罗清水道:“宗门此次变革,像你这等立过不少勋功,小比之中又名列前茅的弟子本该适当提升资源待遇。但这会牵扯出很多事情,因此也就作罢了,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不在乎早晚,你当好好把握此次机会。”
“是。”
罗清水道:“万丛山一战,你处理的不错,听闻你们只损失了一名筑基修士,魔宗死伤了三名,其中两人是你手刃的。连掌教也对你颇加赞许,宗门将要组织几只小队,袭扰魔宗,我已向掌教提议,将任命你率领一只小队,此是建功之机,好好干,乾易宗的将来就靠你们了。”
“弟子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师叔厚望。”
罗清水点了点头:“去吧!”
“弟子告辞。”唐宁、朱虚两人起身告退,出了其洞府,化遁光而去。
三日时间眨眼便过。
唐宁和刘淼率领着情报科弟子来到乾兴殿前,与戒密院其他部科的弟子集于一处,约莫半个时辰后,三道身影从乾兴殿内走出,正是罗清水,史名随,佟全安三人。
史名随一挥手,数条极光舟迎风而涨。
罗清水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上法舟,法舟腾空而起,出了宗门,往西而去。
行不到半日,来到一座延绵数百里的山脉,极光舟停落其间,众人跃下法舟,开始建立阵法和居所。
忙活了一日,中央阵坛之上,数道耀日的光芒交汇,一个青色光幕缓缓凝成,慢慢涨大,向四周扩散而去,将周围十余里之地笼罩。
大阵东北角,一幢木屋之内,唐宁、刘淼正和弟子们议事。
屋外,一道遁光落下,走入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稽首道:“唐师兄,师叔们请你前去议事。”
唐宁看了刘淼一眼:“我一个人吗?”
“是。”
“好。”唐宁应道,出了木屋,行不多时,来到中央阵坛前方的石殿。
殿内,罗清水、史名随、佟全安高坐于上,下方十余名弟子排列成行,垂手静候一侧。
“情报科弟子唐宁见过三位师叔。”唐宁上前行了一礼。
史名随微微颔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唐宁退入众人之中,不多时,又有数人到来。
史名随道:“人都到齐了,此次单独唤你们来所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