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易宗中指峰洞府内,鲁星弦与吕光相对而坐。
“这是罗源今日送来的密奏,关于秦川窦家的,你看看。”鲁星弦拿出一份卷宗递给吕光。
吕光看完卷宗皱眉道:“唐师弟要我等指使窦晓写一封承认自己罪状的书信交给窦家?可如此的话,那就必须将实情如实告诉窦晓,否则他怎肯承认窃取情报信息之事,万一这窦晓顾念家族情宜,亦或他自身陷入窦家勾结魔宗事宜中,我们可就十分被动了。”
“目今窦家还只是有疑虑,并不知我们已经盯上了他们。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事犹可为,此时将事情全盘托出,岂不是不打自招吗?一个不慎消息走漏,之前所作的一切铺垫付之东流,窦家若得到消息,必定飞扑魔宗,届时再想动手除掉他们可就来不及了。”
鲁星弦道:“掌门对此事颇为重视,前日还召我至乾兴殿,听取事情进展汇报,掌门喻令要铲除窦家必须得有充足确凿证据,师出有名,不然恐造成秦川之地动荡。”
“尸傀宗自取得了灵矿以后就一直窥伺秦川,人心很重要,窦家是秦川名门望族,若无罪而诛,其他大小家族人心不安,与魔宗里应外合,秦川之地恐非我宗门所有。”
“前些日子唐师弟的奏呈中提及秦川主事江由之言行古怪,窦家对他过于热情,似有拉拢他之意,我料想窦家是不是想将他一步步拉入自己阵营中。”
吕光道:“鲁师兄的意思是?”
鲁星弦问道:“你觉得窦晓有可能陷入窦家与魔宗事情中吗?”
吕光沉吟道:“按理说应当不会,窦家三支系素有矛盾,特别是长房与二房,尸傀宗弟子的密奏上只提到窦文才,其他人是否知情参与不得而知。窦文才是二房出身,窦晓是长房子弟,哪怕窦家三房主事人都参与了魔宗的密谋,这么机密的事也不会告诉一个非心腹小辈。”
“窦晓虽是长房看中的子弟,可他亦是乾易宗弟子,自小入山门后便与家族断了联系,和其他几人毕竟隔了一层,我们担心他会为窦家通风报信,窦家亦会有所担忧,怕他倒戈相向,因此于情于理不会告诉这么这个小辈。”
鲁星弦点了点头:“我亦是如此想,窦晓在其家族内身份特殊,作为长房子弟,与窦文才、窦柄之关系自然谈不上多亲密,窦博伦倒是颇为看重他,但也只是看重其修为潜力及职务,若论心腹亲近程度,远远比不上窦博伦那些亲子侄。”
“且他作为乾易宗弟子,窦博伦多少会有些顾忌,不至于将如此机密事全盘托出。唐师弟所言不无道理,窦家既对此事生疑,拖得越久其疑虑越重,此事迟早得有个交代,如能够让窦晓配合的话当是上佳之选。”
“我准备亲自与窦晓谈谈,晾他在我面前也耍不出什么诡计来。你安排一下,让那些想与他会面的人来吧!”
“好。”吕光应道。
……
宽敞明亮的房间,阳光透过窗牖洒落在屋内的角落,窦晓躺在床上偏过头怔怔的看着刺目的阳光。
这是他以前宗门安置的居室,现在仍是他的居室,只不过他已非自由身,身上三处大穴被下了灵力禁制,周身灵力丝毫调动不得,门外两名弟子昼夜守卫,不许任何人接近,亦不许他出户。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索,究竟是谁人给他下的局,整日间苦思夜想也未曾想明白其中头绪,回宗门已近十日,其间除了督察部问讯过一次,再无与人会过面。
他被隔离在这小屋子中,如刑狱的犯人般。
“鲁师叔,鲁师叔。”
门外传来守卫弟子的声音。
窦晓心下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房门推开,一个弯腰曲背的瘦老头走了进来,窦晓赶忙躬身行礼:“鲁师叔。”
“嗯。”鲁星弦应了一声,在石桌旁坐下抬头看了他眼:“你也坐吧!”
窦晓不知鲁星弦这个情报科执事怎的亲自来此,心下正忐忑不安,听他此言立刻回道:“弟子怎敢与鲁师叔对坐,弟子站着听训便是。”
“坐吧!不用拘礼了,以后若想安坐,岂可得乎?”鲁星弦淡淡道
窦晓大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凄怆高声喊道:“弟子冤枉啊!鲁师叔明查,弟子没有做过,是有人诬陷弟子。”
“我知晓你冤枉,你坐吧!”
窦晓一愣,心中先是一喜,紧接着惊疑不定,他不知道鲁星弦到底什么意思,知道自己冤枉,还将自己软禁。
“是。”他口中应道,缓缓起身坐在桌子对侧。
“窦晓,你是道丁六五二年入的宗门,蜕凡后就直接入了我情报科,其间一直表现不错,直至六七四年被安排到秦川情报站任主事,这个职位还是你主动求得的,我说的没错吧!
“是。”
“你在宗门的二十余年,宗门及部科可有亏待你的地方?让你心生不满?你可趁现在还有吐露的机会一并说说。”
“弟子不知鲁师叔所言何意,宗门对弟子恩重,弟子绝无丝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