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恶毒的话刺他,傅染心里的痛却并不比明成佑少,她眼泪淌过脸颊,“要不是你纵容尤应蕊让她到云水千山来,会有今天的事吗?明成佑,这个孩子是死在你手里的,你才是亲手送他走的人!”
明成佑压下的脑袋抬起,视线氤氲出绝望及悲凉,他说,“我不知道。”
傅染哭着,却笑得很大声,“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孩子的事,今天,就算尤应蕊没有推掉他,我也不会再要的,明成佑,我从没像今天这样恨过你!”
他脚步逼上前,将傅染抵在床头柜上,伸出的双手铁钳般握住傅染的肩膀,他猛然一个用力将她提到跟前,“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不想留他,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让他替我活着有什么错,即使到了今天你还在动这样的念头,难道他在你肚子里面,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傅染踮着脚尖,眼泪流到最后流不出来,她目光直盯住明成佑,“因为什么你不懂吗?因为他是个私生子!”
“我说过在我眼里,他不是!”
“呵,”傅染浅笑,
嘴角扬起抹嘲讽,“我怎么忘记了,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会嫌弃自己的儿子也是私生子呢?”
明成佑有片刻晃神,也仿佛是听不懂傅染话里的意思。
她用力挣开桎梏,明云峰曾经告诉她并让她一再要保守的秘密,如今却成了傅染把他逼至绝路最好的武器。
“还记得十二月二十五我送你礼物的事吗?明成佑,那天我不是想感谢你,而是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日!”
明成佑脸色死一般沉寂,他单手撑住床头柜。
“你们都以为,当初哥哥继承堑堃60,股权是因为我从中帮忙的关系,你知道,为什么你只拿到了5,吗?”傅染脚步上前,目光刺入明成佑蕴含悲痛的眼底,她嘴角挽起,话语落得又慢又重,“你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他被这秘密沉重地压了几十年,不想临了还带到棺材里面去。他真的很自私,我当时就应该转身离开,你们明家的水太深、太脏,你想知道他跟我说些什么吗?”
傅染一点点抛出,却始终不把话挑明,她就是要明成佑难
受,让他备受煎熬,让他崩溃!
傅染无视明成佑越渐不对劲的脸色,她踮起脚尖目光同他平视,在最后给他沉重一击,“他说,明铮才是明家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是他跟李韵苓的孩子,而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私生子。明成佑,枉你平时总说哥哥,李韵苓嘴里的野种,竟然是你!”
明成佑幽暗的瞳仁陡然放大,他难以置信死死盯住傅染,心跳声杂乱无章,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傅染想到还未脱离危险期的范娴,她哭着朝明成佑吼道,“你还想怎么样?偷了别人二十几年的身份还不够吗?还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辙?”
傅染嘴里的话还未说完,突然看到明成佑的身形在她眼前一恍。
竟然是直挺挺地往前栽,身子砰然砸在地上的动静很大,傅染吓得退开脚步,明成佑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整个人像死过去一般。
傅染坐在床沿恸哭,约莫半分钟后,还是见明成佑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蹲下身,手掌推着明成佑的肩膀让他仰躺在地上,“明成佑。”
傅染试着把
手伸到明成佑鼻翼前,原也只是随便试探,却不想吓得她直接滚躺在地上,傅染嘴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扯开嗓子道,“救命,快来人啊!”
这一天,对傅染来说无疑是最难迈出去的劫。
明成佑被抬上病床,傅染下意识跟在医护人员身后,急促紊乱的脚步声把人的心都给踩碎了
她亲眼看着明成佑在同一间医院被推进急救室内,预示着死亡或者希望的急救灯迅速被点亮。
门砰地在她面前掩起,傅染瞬间有种阴阳相隔的错觉,她眼睛紧紧盯着合起来的那道缝隙,傅染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抱紧双臂坐在走廊内的椅子上,李韵苓接到消息后迅速赶来,短短日子内儿子被两次送入急救室,谁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萧管家搀着她,李韵苓看到傅染还未来得及多问,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走出来的医生手里拿着份东西,“谁是家属?”
李韵苓急忙上前,“我,我是。”
“这是病危通知书,赶紧签字。”
李韵苓用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又要签这个东
西,他才抢救过来的,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了,你赶紧签吧!”
萧管家把她扶到一边,握住李韵苓的手,这才勉强签下。
傅染头靠着墙壁,浑身像是浸在冷水中全部湿透,她坚信她没有听错,刚才医生说的是病危通知。
李韵苓颤抖着拨通了电话,一个劲喊着让对方过来,然后就是瘫在一边哭。
上次替明成佑抢救的主任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边跑边穿制服,李韵苓像是好不容易抓到稻草般扑过去,她用力拽住主人的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