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木盒中,还有些茫然。 凰羽鸦跑哪去了,她眼下又在何处? 但她太虚弱了,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一切,又沉沉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唯有眉心深处,还剩下一缕虚弱得几不可察的神魂,正费力地吞噬着周围的魂力…… 三日后,在吞噬了一部分魂力后,许春娘的神魂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分出一缕魔念,朝着周遭探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喜该惧。 她委身之处,根本不是什么木盒,而是一具简陋的棺材! 更滑稽的是,她的身上还盖着一件,由白色鸟羽所编织而成的羽衣。 事到如今,许春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那日她与贪狼的神魂斗得惨烈,斗到最后两败俱伤,散了不少魂,只剩最后一缕真魂,陷入了休眠。 许是凰羽鸦见她没气了,弄了副棺木,将她埋到了地底。 许春娘神魂还未恢复,魔念能探查的剧烈有限,魔念所过之处,皆是黑沉的土砾,根本探不到尽头。 看样子,凰羽鸦将她埋得还挺深! 许春娘的神魂快被气笑了,凰羽鸦最好不是故意的,否则等她找到那家伙,一定要扒光它的毛! 她恨恨地将魔念收回,重新吞噬起体内的魂力…… 许春娘的消失,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甚至除了燕鱼,没有人知道,暗夜城少了这么一号人。 对于许春娘的离开,燕鱼乐见其成。 对方强占了她一半的地盘,早就让她不满,只是碍于先前合作时发过的誓,不好驱赶和翻脸罢了。 许春娘离开暗夜城的第二日,燕鱼便毫不客气地,占了她要去的那半座宫宇。 并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等她回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将这王宫让与她。 没想到燕鱼这一等,足足三年过去了,都没等到许春娘再回来。 她甚至怀疑,许春娘会不会已经死在外面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未免有些可惜了。 燕鱼正惋惜时,忽而感受到什么,面上露出些意外之色。 她身形微动,已出现在王城上方,朝着某个方向远眺而去。 遥远的天际,似有风声悸动,黑云游走。 乌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旁,乖巧地低下了头。 “主人,是雷劫的气息,有人在渡劫。” 燕鱼凝目远望,然而距离太远了,声势浩大的雷劫,只勉强看得清天际的一朵黑云,连洒落的雷霆都看不真切。 但隔着这么远仍有异象传来,十有八九是合体雷劫。 又有大魔突破了吗? 乌扎继续问道,“要不要我去看一看,是何人在渡劫?” 燕鱼略一沉吟,摇了摇头。 “距离太远,等你赶到,雷劫早已结束了。 左右无论是黄沙城还是桑落城,再添一位大魔也未必会进犯暗夜城,不必做无用之事。” “是。” 这场雷劫,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它悄无声息地来,在劈落七轮天雷后,又悄然散去。 许春娘懒洋洋地吸纳着魔气,这些魔气落入她体内,如鱼入海、如鸟投林,争先恐后地朝着她体内涌去。 她的身体仿佛是个无底洞般,对所有的魔气来者不拒,身上那些被雷光造成的伤势,很快就痊愈了。 她随手取出一套衣袍披上,纵身一跃,朝着上方不断吐露魔气的魔云而去。 魔云似受了惊一般,立刻便有了溃散的痕迹。 许春娘有备而来,她以魔气化丝,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试图将溃散的魔云收拢。 哪知,这些溃散的魔云却如烟雾般,了无痕迹地穿过巨网,化作了虚无。 没能留下魔云,许春娘也不失望,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吞噬了贪狼的神魂后,她得到了对方的记忆,终于知道贪狼为何会暗杀于她。 原来贪狼是龙宿城的修士,在龙宿城中的战斗结束后,受龙宿之令,特意来取她的性命。 她杀了龙姬,其父龙宿在派出四名炼虚期修士后,一度没了动静,许春娘还以为,对方早就放弃寻仇了呢。 这样也好,正好给了她一个找上门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