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县衙,朱由检对汾西的举措,还是有一些举棋不定。已经给汾西送去了接受自己管辖,接受自己派出一个千总进驻的令旨,但都三天了,汾西却还是没有回复过来:“汾西还没有消息过来吗?”
许杰摇头:“不但没有接受我们的消息过来,据我们的侦察兵汇报,他们已经在地主豪强中间,募集粮草,开始在流民中抓丁,组建了乡勇团队,拿出了严防死守的态度了。”
诚义伯老成持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皱眉:“这已经明显的向我们亮明态度,他们是准备对我们进行武力拒绝抵抗了。而王爷不要意气用事,汾西和灵石不同,灵石是平阳的门户,我们是迫不得已必须用强拿下,但汾西却在平阳内陆,一旦继续用强,影响会非常大,到时候,朝堂里,会拿这事,坐实王爷造反的。我们这个时候还不能够和朝堂,以及山西各地的官员彻底的撕破脸,否则我们后面的局面就更难打开了。”
对于老人家的建议,朱由检也不得不做深刻的考虑。
而这次身边出来的人,也都是体制内的人。体制内的人,就按照固有的思维去想这件事情了。对于诚义伯的建议,也深有顾虑,于是大家就沉默不语了。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细声细气的说起:“王爷,能让属下说两句属下的观点吗?”
朱由检看去,却是新人田共。
现在朱由检也是彷徨,有人能够提出一点建议,不管是对错,听听总是个参考:“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的咱们就采纳,错了也无所谓。”
得到了王爷的鼓励,田共在许杰的身后转了出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诸位前辈,小子冒昧,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仅供诸位前辈参考。”
大家就微微一笑,谦虚过份啦,但还是给了这个小年轻表现的机会。
“我还要请问王爷,是不是决心已定,要到河津立足?”
朱由检点头:“咱们千辛万苦走到这里,目标就是那里。同时那里也是咱们联络三省,能有进退回旋的地方,这一点我坚定不移。”
田共就一笑道:“既然王爷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那么为了保证咱们根基河津的安全,就必须掌握住整个平阳,这是最基本的安全范围。面对汾西这样有着抵触情况的县份,必须给予坚决的清除,才能解未来之忧。否则的话这不但是咱们河津的隐患,更是您布置下的灵石这道平阳门户的后顾之忧。只要有这个汾西存在,灵石门户,旦夕之间就灰飞烟灭。所以这一道铁门形同虚设。”
朱由检不由得点点头,他说的的确对,小伙子,有战略眼光。
“而汾西跳出来明目张胆的阻挡我们,那么整个平阳府,会有多少州城府县在观望着这里的局势发展呢?”
小伙子不错,有大局观,倒是我落了下乘。
倒不是朱由检等落了下乘,眼光不如这个田共,原因是大家已经习惯了体制内运作的规矩,被规矩束缚了。
“王爷,诸位,正所谓打的一拳开避免百拳来。强攻汾西,就是给平阳府剩下的州城府县的官员们,展现我们的一个态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小子的意见发表完了,请王爷参考。”
然后就又退到了许杰的身后,低眉顺眼的不再说话,不再显山露水。
至于这一拳,是打开了,还是打烂了,他就不管了,那是你们这些决策层的事。反正不管成与不成,仇人武之望,都要喝一壶烫嘴的酒了。
打的一拳开避免百拳来,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震惊了所有的人。但大家在思考了一下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自己想要打开局面,唯一的手段办法。
卢象升豁然站起:“没有霹雳手段,显不出菩萨心肠。只有杀鸡才能儆猴,只有用汾西这一只鸡,来震慑住其他所有观望的州城府县,我们才能解决后续许多的麻烦。所以,微臣请命,帅一支劲旅,用最快的时间,强攻下汾西,展现我们军事力量的强大,展现王爷主政西北的决心。”
朱由检豁然起身,一拳砸在了大腿上:“就这么干。”
决心下了,但这一拳,砸狠了,大腿真疼啊。
张紫妍看到朱由检呲牙咧嘴,不由得捂着嘴巴笑了。小孩子,还是冲动,小手没轻没重啊。
诚义伯老成持重,还是担心这样就回被朝堂上的官员们,认定秦王造反了,那样一来,即便是皇上保着,内阁也依旧能够发动全国的军队,来围剿这个叛王,到那时候可就真的名正言顺了。
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做,绝对不能给朝堂上的那帮混蛋们授以口实把柄。
于是建议道:“王爷,打汾西的确有必要,但最好还是应该给汾西县令捏造一个罪名,我们名正言顺的讨伐为好,这样就避免朝堂上确认您是真的造反,给他们名正言顺派来大兵围剿你的口实把柄,如此,以后我们什么事都好做了。”
朱由检想了下,还是认为诚义伯考虑的对。
给汾西捏造个罪名,这个办法好。要出师有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