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人,再次坐在了一起,和朱由检没出宫一样,祥和的吃一顿中午饭。
天启并不是像后人诟病的那样,真的不理朝政事事,他虽然沉迷于木匠,但在朝政上,也并没有真正放手让魏忠贤去做。
这在历史存档里,就这短短的6年时间,由他亲手批的奏折,就有三千多封。
不要怀疑那不是他亲手批阅的,因为就他那惨不忍睹的字迹,就是别的任何人所不能模仿的。
而且他批的奏折个个都是言之有物,关键的事上一锤定音,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偏差。
吃饭的时候,天启就拿着一份奏折看,然后用筷子指着这个皱褶上的高第两个字,给兄弟看:“这个高第为人虽然过于谨慎了,但在兵部曾经拿出七千两银子,替国家奖励辽西有功将士,所以在辽西的军中威望非常高。但魏忠贤举报他,私人劳军图谋不轨,想要我治他的罪。”
然后询问自己的弟弟:“对这事儿你怎么看?”
朱由检就赶紧回绝:“我已经是成年的亲王了,对于朝廷大事当避嫌。”
天启就不悦的道:“少给我来这套,没成家之前你怎么不这样,哪件事你不掺和一脚,这怎么一成家了就生分了呢。”
张后就笑着给弟弟舀了一碗汤:“天下就你们兄弟最近,你不帮着你哥哥谁帮着?如果你这样生份下去,会寒了你哥哥的心的。”
在没有外层的时候,这一家三口说话就自然的就像平时人家的那样,朱由检也不称呼自己的哥哥为皇上,嫂子为皇后,天启也不朕啊朕的,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自称我。
可见天启对亲情是多么地依赖看中。
但也正是这个性格,让他失去了生母之后,对奶娘客氏无限的依赖,顺带着把他那个对时的魏忠贤,也给予了绝对的信任,才有了现在客氏专权后宫,魏忠贤权倾朝野。
既然哥嫂这么说了,朱由检就反问了一句:“哥哥准备怎么处置他?”
天启就向后仰了仰身子:“魏忠贤说他有谋反之心,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如果那个树叶都怕掉到脑袋上的高第能够造反,那天下造反的人就多了。”
朱由检就点了点头,看来哥哥对这个人性格还是很了解的。
“但现在,高第和东林那一群人走的太近了。”
一题东林党人,天启的脸上就充满了厌恶。
也是,三大案之争,东林党人闹的没完没了,真的是烦不胜烦。
今天之所以宫门外聚集了一百多个官员,还是以杨涟为首,再提移宫案,所以天启才派魏忠贤,做了那皇宫的看门狗,挡住那群人,省得在自己的耳边胡乱的刮噪。
“以他的性格,做一个兵部的上书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魏忠贤的挤兑,高第自己主动申请致仕,我看这是好事,我准备答应他,让他回家反省反省。等过了这一段风声,派他去辽东做经略,利用他谨小慎微的性格,稳稳的守住整个辽西防线吧。”
朱由检就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
朱由检就回答:“哥哥你如此处理高第是妥当的,但未来准备让他去做辽东督师,却是不恰当的。”
“为什么?”
“就比如说这次,建奴进攻辽西,结果高地却把辽西的百姓人口,一股脑的撤进了山海关,让整个辽西成为了一片空白,虽然这种谨小慎微好像是保护了百姓,然而却让整个辽西没有了产出,不能够就近供应给所谓辽西的将士,这样就加大了朝廷对辽西物资供应的压力,得不偿失啊。”
天启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你说的似乎有道理。”然后突然又兴奋了起来:“头年的时候,袁崇焕固守宁远锦州,一炮轰死了努尔哈赤那个老奴囚,取得了宁锦大捷,今天下午,我要在集英殿平台招对他,你也跟着过去,熟悉一下辽西的军事情况,然后再见一见这个英雄,人才难得啊,要培养要珍惜。”
天启不愿意做皇帝,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而他到现在也没有子嗣。张皇后怀孕的时候,被客氏暗害流产,天启也不过是一笑而过,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反倒是魏忠贤几次要求弟弟去就藩,结果天启都给予了驳回。
而同时,他不但自己参加大儒经筵,而且总是拉着弟弟一起去听。
大儒的经筵,主要讲的是治国方略还有就是帝王心术,这是绝对不允许外人听的。如果是皇族的王爷们听,你就是居心叵测了。
然而天启不管,不但让自己的弟弟陪读旁听,而且在处理国事上,也往往要求这个弟弟跟着一起参与。这就已经和大明历朝历代对亲王的限制,绝对违背了。
今天又说出这样的话,就不足为奇了。
朱由检也乐于见一见这个后世有非常大争议的袁大督师。
于是兄弟两个吃完了饭,又闲谈了一阵,然后看看时辰到了,就安步当车,来到了集英殿,举行对袁崇焕的平台招对。
平台招对不是台,就是指的集英殿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