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并不知道索元礼被授予游击将军,顶替自己调查案子的事情。
见得索元礼如此蛮横,连许敬宗都不放在眼里,一副武则天死忠鹰犬的姿态,还以为这老六是个什么大人物。
对于这样的人,李秘可不惯着,如今李秘是光脚不怕穿鞋,真要落了下风,不得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许望,你醒醒!”
许望虽然发育迟缓,但毕竟是个大胖子,皮糙肉厚,哪里伤得了多少,但李秘本想搀扶起来,此时一头将他摁在了地上。
许望也懵了。
“你看,把这孩子打的,都傻了!”
李秘先下手为强,朝徐有功问道:“徐有功,你身为大理寺司刑寺丞,你来说说,打骂朝廷官员,是个什么罪!”
徐有功对索元礼可是有所耳闻的,但他比李秘更清楚,一旦索元礼介入这个案子,那可就不知多少无辜之人要家破人亡了。
虽然尚且不清楚李秘的具体计划,但他知道李秘是想阻拦索元礼介入,便硬着头皮拼了一把。
“照我唐律,媵及妾詈夫者,杖八十,诸詈祖父母、父母者,绞;殴者,斩!詈伯叔父母者,徒一年,若詈师主,亦徒一年。”
所谓詈罪,就是骂人之罪,本以为大唐朝宽仁治狱,没想到唐律这么严格,媵妾骂丈夫就要打八十,儿子骂老子就要绞,殴打父母就要斩首。
“让你说官呢,别罗嗦!殴打官员是个什么罪!”李秘白了一眼,徐有功清清嗓子,硬着头皮道:
“诸殴制使、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殴本部五品以上官长,徒三年,伤者,流二千里,折伤者,绞!”
乖乖!
果然给力!
李秘心头大喜,朝徐有功问:“许望这右羽林将军是几品官?”
大唐朝的官制本来就繁复,赐官又多,什么勋官爵位职事等等一大堆,武则天又大刀阔斧改革了一番,恢复了什么春夏秋冬官之类的玩意儿,李秘更是搞不清楚。
在他看来,许望这个右羽林将军,应该是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
然而徐有功一开口,可把李秘好生震慑了一番。
“本朝置左右羽林军,大将军各一人,正三品,将军各三人,从三品,职掌统领北衙禁军,督摄左右厢飞骑仪仗,若遇大朝会则负责周卫阶陛,皇帝外出巡幸则来驰道为内仗。”
艹!
李秘差点没爆粗口,许望这孩子竟是从三品的朝廷大员,而且实打实掌管着禁军,还是武则天的仪仗队!
“很好!很好!”
“许将军,你别勉强,我这就带你去验伤!咱们上翠微宫告御状去,这人当众殴打从三品大员,说什么也得给他绞了!”
李秘现在是巴不得硬生生把许望的手给掰断。
许望虽然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胜在对李秘言听计从,用力点头道:“好,咱就告御状!”
然而索元礼却冷哼了一声,突然就拔出一把大宝剑来,这可有点眼熟啊!
我擦!
不会是……
没错,李秘没认错,这宝剑可不正是武则天御赐给自己的那柄尚方宝剑么!
但见得索元礼仗剑往前,剑指许望和李秘,大喝道。
“本官得授游击将军,便宜行事,倘有人妨碍查案,本官可先斩后奏!”毣趣阅
“许望阻拦在先,差点坏了本官大事,本官便是当场斩杀了,到了圣神皇帝面前,也是问心无愧!”
“尔等推三阻四,躲躲藏藏,本官怀疑尔等与嫌犯密谋,来人,都给我拘起来!”
这一声令下,身后哗啦啦冲出一队红甲禁卫来,根本没把许望的羽林军放在眼里。
“将军!”
羽林军也冲了过来,双方陷入了对峙。
“都是为了查案,两位就不要伤了和气,都让开吧。”
声音清冷,却又充满威严,可不正是上官婉儿么!
“哟,这大半夜的,劳动待诏大驾,是索元礼做得不好。”
索元礼朝上官婉儿微微躬身,叉手行礼。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朝许望道:“许将军还是起来吧,带着你的人,该回翠微宫巡夜去了,圣人有令,这案子全权交给索元礼了。”
在李秘看来,从三品羽林将军那是不可冒犯的存在,但上官婉儿眼中,许望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若不是看在许敬宗的面上,上官婉儿只怕都没那么客气。
“这是我家二哥的案子,他查的线索,他抓的人,岂能让这波斯奴来摘桃子!”
许望从小生在贵胄之家,脾气自是大,索元礼刚才踢了他一脚,他哪里气得过。
“二哥?谁是你二哥?”上官婉儿也愣了一下。
许望指着李秘道:“李秘就是我二哥,异父异母的亲哥!”
得,许望还算有点脑子,但不多,脑子虽然不好使,模仿李秘的俏皮话倒是极有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