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兰到底是冷着脸离开了县衙。
钱启庸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将李秘带到了二堂来,让人端上茗粥水果。
“没想到啊,二郎竟得尚仪垂青,往后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哈哈哈!”
李秘自然不会放过尹若兰这条大粗腿,虽然明知道她给自己挖了个坑,但只要钱启庸配合,三天之内找到处一和尚,并不是什么难事。
“哪里,终究是寄人篱下,往后还得县尊多关照才是……”
钱启庸呵呵摆手,突然想到一事:“我听说二郎昨日里才与武三娘玉成好事,尹尚仪那边会不会有些麻烦?”
李秘稍稍昂头:“三娘通情达理,不会介怀的,再说了,若兰毕竟在宫里,总不能光明正大……县尊你懂的……”
钱启庸微微一愕,不由感慨道:“年轻有为啊……”
能把宫中尚仪当小房来养,是个男人都觉得脸上有光,他对李秘属实是羡慕嫉妒恨了。
又是寒暄了一阵,李秘便起身告辞,毕竟追捕处一和尚才是当务之急。
钱启庸道:“不急,你刚当上坊正,有些事宜需是要交接的,李忠耿,坊门钥匙可以交给令郎了。”
李忠耿一直陪坐在一旁,也不敢吭声,若不是沾儿子的光,他哪有机会与县令坐一块?
“是是是,一会我便带他回去,把差事都交接了。”
李忠耿将钥匙递给了儿子,李秘也不含糊,大方接过钥匙,却又听钱启庸说道:“二郎且稍坐,吃吃茶果,一会让你见个人。”
钱启庸给法曹交代了两句,后者领命下去。
毕竟是放告日,钱启庸也不能久坐,招呼了一声,又回公堂办案去了。
二堂里就只剩下父子二人,李忠耿讪讪一笑道:“二郎你如何认识了宫中贵人?可得上心一些,往后咱家就靠你了!”
李秘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计较:“先说好,我只负责抓人办案,往后坊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你来做。”
李忠耿虽然不靠谱,但擅长交际,在街坊邻里中声望很高,大家对他都服气,李秘对这些家长里短可不感兴趣。
坊正就是居委会主任,平日里的工作除了让坊丁按时巡逻,更多的是处理各种邻里纠纷等等,都是一些鸡飞狗跳的杂事。
“这是自然,有为父助力,吾儿必定能平步青云!”
李忠耿也是个混不吝的,嬉皮笑脸,仿佛把儿子卖给武三娘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坐了一会,法曹带进来一个人,李忠耿也是站了起来。
“曹帅!”
来人约莫三十来岁,脸上一道红色刀疤,左腿有点跛,一看就是个退伍的百战老卒。
“这是永安坊武侯铺的不良帅曹不凡,抓贼事宜,尔等好好商量一下吧。”
法曹对李秘似乎有些不满,也不知这份不满从何而来,或许没有眼缘罢了。
介绍了一番之后,法曹退出了二堂。
武侯铺设置一正一副两位不良帅,曹不凡可是正帅,一个武侯铺大概有五十个武侯,武侯相当于片警,李秘这个坊正不过是居委会主任,手底下的坊丁其实就相当于小区保安,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平素里李忠耿对武侯铺只有讨好的份,本想着出了衙门,上街买个礼物,再带李秘去见一下不良副帅,好歹能让他们关照一下李秘的工作。
谁想到钱启庸竟让人把不良帅曹不凡给请了过来。
曹不凡是个死脑筋,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无数生死的人,性格很是冷漠。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李秘也不啰嗦,跟这类人打交道,直来直往才是正经。
“曹帅,这嫌疑人是白马寺的僧人,在大慈恩寺挂单,名唤处一,本来是押解到县衙来的,中途生乱,让他趁机跑了……”
李秘将温寡妇的相好如何交代,又顺藤摸瓜,如何与尹若兰如何揪出处一和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曹不凡只是点了点头,算是了解整个经过。
“打算怎么做?”
李秘早就有了腹稿,组织了一下语言:“劳烦曹帅差人调查一下处一和尚的底细,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际关系搞清楚了,就能知道他在何处落脚藏身了。”
曹不凡手底下的不良人都是城狐社鼠,想要调查一个人的底细并不难,当即点头应下:“好。”
李秘正要客气几句,曹不凡已经起身,稍稍抱拳,叉手为礼,径直离开了。
“倒是个雷厉风行的,能用!”李秘最欣赏这样的汉子,不用拐弯抹角,反倒轻松。
送走了曹不凡,李忠耿便催促李秘回家,毕竟儿子现在算是出息了,“衣锦还乡”横竖得好好吹嘘一番。
然而李秘却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李忠耿眉头一皱:“你不会嫌弃为父吧?我让你很丢脸?”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你把我卖给武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