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都不敢再回房,全挤在一楼走廊,看着郁芊几人。
死者的儿子媳妇们,也不敢靠近。
棺材盖即使没钉死,却也不轻,不可能会被风吹起。
眼下,棺材盖正静静地躺在棺材尾部的地上,很明显是有人从前面往后推。
“你们没人守夜的吗?”
面对郁芊的问话,那一家九口人推推搡搡,没人愿意回答。
最后在众人的注目下,熬不住,出来一个年纪最大的,羞愧地说:
“不知道是谁打开的。我们害、害怕,没人敢守夜。”
“自己的亲人也怕?你们还是不是人?为人子女的,帮老头子守个夜都不敢?
如果是我爹,我必定会守够七七四十九天。”十三少气上头,忽然就觉得不怕,愤怒喊道。
喊完,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而郁芊几人,以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远在京城,才正要就寝的吏部尚书大人猛然鼻子痒,打一个喷嚏,自语:“谁在咒本官?”
那家人被十三少骂得低下头,不敢出声。
郁芊又问客栈里的客人,没人承认,都说当时在睡觉。
“你们不用怕,不是尸变。”
郁芊让死者的儿子过来,把他爹放平,再次盖上棺材盖。
众人安定许多,仍然不敢去睡觉,干脆聚集在大堂里,打着哈欠聊天。
郁枫没回来,十三少不敢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里,硬拖着阿呆在他房间里睡。
郁芊自己躺在床上时,脑里不停在猜测打开棺材盖的人是谁?
开盖的目的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入睡。
天刚蒙蒙亮,远处传来鸡叫声,楼下院子里传来食物香味。
是掌柜为弥补客人,早早让厨房做好早点,免费任吃。
郁枫和田秋成、陈七拖着疲惫又沉重的脚步回来,后面跟着吕小玉。
她低着头,亦步亦趋,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小玉,你怎么回事?担心死我们了。”
小玉内疚得眼睛红红的:“小姐,对不起!”
她的事说起来复杂,却是几个字就能说完:病发了。
“就是你那个什么……行尸症候群?复发?”十三少惊得张大嘴。
小玉点点头,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跟我们出来后,一直没发作过的。”
郁枫说道,他们找到小玉时,看见她一个人在西城门附近无意识地徘徊。
阿大兄弟俩进组后,断断续续听过之前发生的事,他满目怜惜:“幸好没遇上流氓。”
“是我睡得太死,居然不知道小玉出去。”郁芊责怪自己。
小玉急忙说:“小姐,不关你的事!”
这时,陈七、阿木和陆二把早餐搬上来,大伙边吃边聊。
“很多客人在闹着退房呢,掌柜愁得头发都要变白喽。”
陆二小跟班把主人的八卦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想而知,诈尸的事一旦传出去,谁还敢来住宿?
十三少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哥,我们收那些木炭来干嘛?拉到京城赚一笔?”
“你现在才想到来问这个,反射弧未免太长了吧?是用来弄火锅的。”郁枫取笑他。
“火锅?是何物?”又是吃的?十三少脑里出现一堆食物。
郁枫没回答他,因为被郁芊的问题所吸引。
郁芊在问小玉:“你还记得发病后自己干过什么吗?”
“有些记得,大部分不记得。”小玉闭上眼,使劲回想,边想边说:
“我昨天看到棺材,又想起父母,总觉得那棺材应该是我的床。
晚上,我走出去后,一直走到楼下,走到棺材边,用力推开棺材。
这时,好像有一只黑猫跳过来,它跳进棺材里,又跳出去,棺材里有人坐起来。
既然有人占了位置,那我只好出去外面寻找。后来就一直走啊走……走啊走……”
大白天的,阳光从门口和窗户照射进来,身边又有许多人,十三少还是被她吓得不轻:
“会不会有哪天,小玉发病把我当南瓜那样切开?”
郁芊白他一眼,说:“小玉又不是梦游,最多会把你推下床,占你的床位。”
“还好还好,睡地板总好过被切,”十三少拍拍胸口。
众人都笑起来。
吃完早餐后,
“我知道尸变的真相了,走,下楼,我就当是日行一善。”
郁芊起身往楼下走,其实最主要的是,她不希望人们太过迷信。
大堂里,掌柜被众人围住,闹着要更多赔偿。
“各位,我这小本经营,实在没办法双倍赔偿呀。”
“掌柜,你没必要赔偿。”郁枫分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