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贵正坐在家中沙发看电视,心里却想着串联村民告状的事。
经过收买和威胁,已经有三十多人在联名书上签了字,堪堪达到全村的三分之一。虽然不是很齐心,但应该可以交差了,告上去也够林方政喝一壶了。
这个林方政也确实不简单,这几天走下来,才发现这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拉拢了很多村民,原本答应签名的人很多都反水了。这国家干部就不一样啊,做群众工作还是有一套的。
正在想着,“砰”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放眼望去,六七个人拿着镰刀、锄头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周力,其余的则是他本家血亲。
周富贵吓得从沙发站了起来“周力,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周力红着眼怒道,“我儿子到底怎么死的!你今天要给我个交代!”
“这事不是已经结了吗?钱你拿了啊。”
“二十万就想买我儿子的命!你今天要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是不是你们弄死的!”
“你别在这血口喷人!”周富贵跑回厨房抄起一把菜刀,“你儿子是淹死的,这是已经有鉴定结论的。”
“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亏得你穷的时候我们那么帮你,现在却和周全才一起谋杀我儿子!”周力老婆情绪非常激动,抄起放在电视机旁的花瓶,“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嫂子!你别激动……”周富贵双手持刀,护在胸前,“你儿子的死跟我没关系。”
“咋了!”周富贵老婆在楼上听到了吵闹声、打砸声,跑下楼来。
“没你的事,你上去。”周富贵赶紧给老婆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赶紧告诉周全才。
周力知道分寸,始终没有上前打起来,只是不停的骂骂咧咧。
双方就这样在客厅对峙了十来分钟,周力这边不失去理智,周富贵也不会傻到冲上去挨打。
“周力!你他妈又闹什么!”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
周富贵老婆在电话说得十分吓人,说周力纠集了几十个亲戚要为儿子报仇,先打死周富贵,后打死周全才。
这可把周全才吓得不轻,这周力怕不是疯了。赶紧将散居在村里外围房子的打手都叫了起来。
有时,事态严重性在女人嘴里往往能升上几个档次。
周力回头一看,周全才带了二十多个打手走了过来。
另一边,冲突刚起,周力这边就报了警。接警中心就接到山塘村有人打群架的报警,很快就分配到雪林乡派出所。
所长钟天明暗骂这山塘村真不让人消停,又担心与林方政有关,给周全才拨去了电话。
这边周全才刚刚接完周富贵老婆的电话,得知是本村人周力发疯,便说没什么大事,自己能解决。
听他说与林方政无关,钟天明也放了心。但有报警,就要出警,形式还是要走的。
唤来龙自胜:“山塘村有人打群架,你和老马去一趟吧,不用着急,去了后一切以村里为自行处理为主。”
这话不就是让自己过去收拾残局吗,龙自胜心里暗骂他没有一点警察职业操守,嘴上还是应承下来了。
又说:“所长,这是打群架,我担心双方冲突升级,两个人控制不住局面,看是不是多几个人。”
钟天明像看傻子一样:“要不给你从县局调一个刑警大队来?今晚值班就我们三个人,我跟你一起去,派出所难道关门打烊?”
面对所长连珠带炮的嘲讽,龙自胜讪笑道:“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处理村里打群架,听说村民都很彪悍,我有点怕,能不能配个枪壮下胆。”
钟天明愣了一下,开始犹豫起来:一方面枪械管理严格,所里拢共才两把,子弹也没几发,万一这傻小子乱来就麻烦;另一方面这周全才他是知道的,狠起来不要命的主。
关键这次闹事的还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周力,这两拨人一个人不小心还真能闹出群死群伤事件,那更难收场,自己也要掉帽子。让他们带把枪震慑一下也行。
想到这,钟天明说:“叫老马进来。”
龙自胜跑出去叫老马,钟天明则走进里间从保险柜取出一把95式手枪,刚准备拿上7颗子弹准备装进去。犹豫了一下,只装进3颗。
出来将枪、枪套和一个登记表递给老马:“你老道一点,枪放你那里面,只做震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签字吧。”
老马嘟囔了一句“有这么严重吗?还要带枪”,然后在登记本签上了字,接过枪,别在腰间。
“去吧。”
就在老马准备开门上车时,龙自胜抢先一步:“老马,这晚上开山路太累了,我年轻眼神好,我来开吧。”
老马未做他想,还夸龙自胜小伙子工作有热情,会体贴老同志。
龙自胜上车,一脚油门,警用面包车如同离弦之箭飙了出去。
晚上的农村山路,本就没什么车,龙自胜开得飞快。
老马抓着扶手摇摇晃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