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洲说的云淡风轻,让两人皆心头一凛。
他从来都冷静自持,即使周围烽火连天,他也依旧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杨亦川甚至觉得,要是哪天真的有火烧到他身上,他也能一脸淡定的先拍张照片发个朋友圈,然后再去灭火。
而这种静默淡然,全部破碎在陆知意出现以后。
只要面对她,一旦楚西洲的理智感性并存,那理智基本完败。
不过这个黑三,也确实让人恨得牙痒痒,倘若YZ真的出手,那这也顶多算为民除害。
到时候再把尸体丢出去遛一遛,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这个闻名中外的YZ集团,哦不,是不可能有人会怀疑。
几人道了别,两人在车上也很默契的都没有再提黑三,一路无话,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今天匆忙跑出来,把所有的检查都抛在了脑后,陆知意的手机都快被萧木的电话打爆了。
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楚西洲倒是泰然自若,满脸悠哉。
两人连病房都没来得及回,就先行去了神经外科刘至的办公室。
刘至刚结束门诊回来,迎面就碰到了两人。
刘至是这个医院里的老人了,满鬓白发,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一上一下的跳,看起来很是慈祥。
不过他脸上慈祥,对待手下的实习医生却很是严苛,陆知意刚被敲板砖入院时负责的主治医生就是他。
例行查房的时候,其中一个实习医生走神,问题也答不上来,她是亲耳听着刘至如何把那个实习医生骂到哭着喊妈妈的。
他看见两人笑了笑,打趣道:“小姑娘,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太凶,不敢来找我,跑了呢!”
陆知意撇了撇嘴,有些尴尬:“怎么会,您那不叫凶,您那叫为学生负责。”
刘至则见怪不怪的摆摆手,这套说辞,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他走进了办公室门,径直坐在了自己那张带有转轮的椅子上,又指了指身侧的一张凳子示意陆知意坐下。
刘至先是摸了摸她脑后的肿块,眉头稍稍压了压。
看病就是这样,医生一个不经意间的神色或者表情往往能左右看病者一天的情绪。
包括家属...
“刘主任,有什么问题吗?”楚西洲有些慌张的开口问道。
刘至瞥了一眼楚西洲,又瞥了一眼陆知意,敛了先前那副晦暗不明,略显浑浊的眼里倒是先烧出了一些八卦的火苗:“小洲,你们...?”
楚西洲似是松下一口气,半蹲在了陆知意的身侧,握上了陆知意的手紧了紧:“刘主任,她是我老婆。”
陆知意本就清澈的眼眸,听闻此言更是尽显水光潋滟,白皙的脸颊忽的飘过一抹薄红。
刘至一直以为两个人最多只是男女朋友,却没想到楚西洲竟开口就是老婆,有些惊讶地问道:“结了?”
“嗯,领了证。刘主任,等我们婚礼您可一定要来喝两杯,我爷爷他老人家肯定记挂着您呢。”
陆知意咂舌,用明亮的眸子睨了他一眼。
楚西洲的爷爷是在他出生那年去世的,老人家临死时,他刚满月,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楚家后继有人。
刘至微微眯了眯眼,嘶了一声:“去去去,你这臭小子,我可不敢让他惦记,免得他半夜来找我下棋。”
说罢,便翻起了陆知意的病历本,开口问道:“小姑娘,有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头疼头晕,恶心,呕吐之类的?”
陆知意想了想:“恶心呕吐倒是没有,就是头偶尔会疼。”
“怎么个疼法?”
陆知意开始回忆,片刻后答道:“针刺感。”
刘至点了点头,在病历本上书写,又接着问道:“年初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是吗?具体伤到哪儿了?”
楚西洲自然接过话茬:“胸腔内出血,头部有轻微外伤,手臂骨折。”
陆知意有些错愕,她自己的伤她自己都要想上个一时半刻,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心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热浪在涌动,看着楚西洲锐利分明的侧脸,她有片刻的失神。
“针刺感出现的次数多吗?”刘至又问道。
陆知意缓过神来:“昂....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来的比较急,也会比较痛,平时也有,但痛感不强,能够忍受。”
刘至闻言,只是在病历本上写下了几行龙飞凤舞的字,沉着道:“血块没有消失的迹象,这段时间不要再离院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让护士找我。”
楚西洲微微颔首,便牵着陆知意出了刘至的办公室。
“老公...我想去洗手间。”
楚西洲乌眸微微闪烁,这清脆的声音带着些哭过后的嘶哑,叫起老公来,可真是该死的好听。
虽然心中的暗波汹涌澎湃,但表面还是尤为克制:“好,我在这里等你。”
刘至往外看了一眼,见楚西洲还在门口,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