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站在陆知意身侧,手指紧紧攥着衣摆,自从确诊感染了艾滋病,刚开始他还很乐观,一心只想着会好好面对。
经过初期的各种不适,病情逐渐进入了稳定期。
他也从不遮掩这一事实,直到看到同学朋友们那些惧怕的眼神,渐渐远离的身影,还有家人的无情和冷嘲热讽,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对于歧视,他已经习惯了。
收银员被泼了一脸的奶茶,反应过来,张牙舞爪的冲出了收银台,对着陆知意的方向就扑了过去。
陆知意翻了个白眼,从容一个侧身,收银员直接扑空,趴在了地上。
“干什么呢?”
一阵怒声从门外传进来,收银台洒满了奶茶,收银员还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可谓是一片狼藉。
陆知意抬眼看了看,双眼晶亮,欣喜道:“许铭哥?”
陆知意那叫一个狂喜,狗仗人势的机会不又来了??
她露出了笑,半蹲下身,对着还趴在地上的收银员开口道:“你被开除了。”
陆知意又将视线对准了吧台那几位贴在一起的女服务员,道:“你们,也被开除了。”
其中一个女孩斗着胆子,“凭...凭什么?”
陆知意笑不露齿,站起身双手托着腮靠在吧台上,温声道:“凭你们老板是我哥。”
许铭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真行啊,陆知意。”
陆知意笑的甜美:“许铭哥,损坏赔偿找楚队长,员工我帮你重新招。”
“不用,她们本来也就是实习的。”
陆知意拉长了哦的声调,故作夸张道:“难怪素质这么差。”
几个女孩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甚至有两个脱下围腰,甩在吧台,给了她一个愤愤的眼神,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许铭也没有深究,陆知意从来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能让她大发脾气的,肯定是触及到了什么道德底线,不然她也懒得管。
陆知意跟许铭道了声别,重新点了杯奶茶给身后还在一脸懵逼的客人,就带着凌风离开了这家咖啡厅。
两个人走进了体校,绕着体校的四百米操场,走了两圈,尽管周围偶尔会投来几束异样的目光,她也全然不在乎。
凌风停住了脚步,从下往上看去,停下的位置,正对着那间厕所的窗口。
“他是死在那里的对吗?”凌风突然开口问道。
陆知意点了点头,那间厕所,她的印象可不敢不深刻。
“其实我们分手后,他给我写过一封信。”
陆知意转头看他:“信?”
“嗯。不过我没看。”
“在哪儿?”
“我把信放回他家门口那个旧信箱里了。”
陆知意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其实从案发一直到现在,陆知意也没想明白,古承平对于古承安的死亡真相,到底知道多少。
他这么急切的想让他们查清真相,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不知道其中真相,那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的杀了叶鹏。
可是如果他深知其中真相,又为什么那么急切的不惜用绑架赵平成来威胁重案组,查清真相?
疑问环绕心头,陆知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带我去他家。”
陆知意叫了一辆滴滴,前往了长园区福家巷。
这是静安市的老式房屋,住的基本都是原住民。
就这么说吧,这一排房子要是拆迁,这里的人怎么着都能走上人生巅峰,再不济也能在市中心买两套房。
凌风带着陆知意穿过两条狭窄小巷,又在小巷路口拐了个弯儿。
凌风指了指其中一套老式砖屋,开口道:“这里就是承安的家。”
陆知意循声望去,砖屋房檐很低,红色木门,因为年岁久远,已经有些发黑,门上贴着一副对联,喜庆的大红色也因为雨水的冲刷而褪去了原本的色彩。
这里还是有人住的,横在头顶的那些绳子,上面还挂着一些衣服,房顶的烟囱也冒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环视一圈,这里到处都是时代的痕迹,要不是在查案,她真想拍几张这里的照片带回去留念。
这么接地气的小巷子,已经不常见了,要是再被拆迁,还真挺可惜。
房前有一颗大树,生长在这一片方寸正中之间,树干极其粗壮,看上去这棵树的年纪也挺大。
树干上有一个方形的深绿色信箱,想必,这就是凌风扔信的地方。
其实时隔四个多月,别说陆知意了就连凌风自己抱的期望也不大。
凌风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信箱的门,惊喜道:“陆小姐,还在!”
陆知意立即将那封信接了过来,预备先带回局里,再让凌风拆开看。
古承平神出鬼没,指不定又会出来作什么妖。
现在在她眼里,最安全的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