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与生闻言，直接愣在了审讯椅上。
楚西洲说完便打开了审讯室的门，脚步堪堪跨出去两步，张与生僵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等一下。”
楚西洲低垂着的头，细微的勾起了嘴角，听到张与生的声音，出去的脚步是停住了，就是身子还倚靠在审讯室门边，连动都没动一下的看着陆知意像个大爷似的，一只脚翘得老高。
楚西洲对着陆知意勾了勾手指，她乖巧的走到他身边去。
“你来审。”楚西洲道。
陆知意敛了笑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上显出一丝难色，脚步也踌躇不前。
楚西洲站直了身，掀起了眼皮子，露出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又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处捏了捏，严肃道：“知意，这是你的工作。”
陆知意沉默了片刻，片刻后，她终于提起了步子，走进审讯室，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看着那张按照小时候同比例放大的脸，陆知意的心又一次开始紧缩。
每一次见到张与生，都会让她不同程度的想起当年的恐惧。
学校不作为，甚至连一分同情都不愿意给。
同学不作为，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能回忆起那些极具冷漠和看戏的眼神。
可在她出名后，那所学校却又换了一副嘴脸，将她的照片贴在荣誉栏最显眼的一处，大肆宣传。
......
“昨晚你为什么要去那栋教学楼，又为什么要匆忙躲起来？”陆知意开口问道。
张与生见换了陆知意审讯，表情变得放荡起来，嘴角歪的过分，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将轻蔑诠释的淋漓尽致。
楚西洲和郑周也回了审讯室，坐在了她身后。
“那里清净，我去散散步不行吗？”张与生瘫陷在审讯椅靠背上从容笑道。
陆知意用力闭了下眼，又睁开，沉声道：“张与生，请你端正你的态度，这里是审讯室。”
“我的态度就这样，我确实是去散步的，你怎么说我都是去散步的，难道我散步也不行？”
陆知意眼里泛起冷光，站起身来，双手撑在了审讯桌的桌面上，逼着自己平视着张与生：“你当然可以去散步，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
张与生顿时来了兴致，贴近了她，鼻腔似有若无充斥着她的清香，他猛地吸了一口，道：“你想要什么答案？想让我告诉你人是我杀的？”
陆知意笑了笑，后退了两步，转身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组长，我们还是把他押下去关几天吧，毕竟他是现在最有嫌疑的人。”
还没等郑周回应，张与生突然拍桌而起：“陆知意，你他妈...”
陆知意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抄起放在楚西洲面前''横空出现''的一杯水，直接泼在了张与生的脸上。
一道道水流顺着张与生那张惊讶不已的脸，缓缓流到了脖子下方。
陆知意轻呵了一声：“舒服吗？张与生？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
张与生只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怒目圆睁的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陆知意。
陆知意迎上了他的眼神，目光相撞，她一脸厌恶的将手里的一次性杯子也甩到了他的脸上，冷冽开口道：“说，你昨晚为什么要到新教学楼去？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张与生几乎失去了理智，满目猩红地将带着手铐的手高高举起，欲要砸到陆知意身上。
欧阳克只淡淡瞥了一眼，直接像按小鸡崽儿似的一手就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陆知意好笑的朝着欧阳克摆了摆手，心中暗讽张与生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陆知意示意欧阳克放开他，欧阳克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有再继续对张与生施压。
“你想做什么？”陆知意语气轻松，神色毫无波澜。
张与生怒视着她，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肩上没有了欧阳克的力量，他再一次放肆的将手抬了起来，就快要触碰到时，陆知意抬起了右手，将他落下的手臂挡在了脸颊一侧。
而她左手也不闲着，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又响亮，在这间审讯室里回荡，久久没有散去。
楚西洲在身后，一手按着郑周，一手放在嘴边，遮掩自己提上来就下不去了的嘴角。
小朋友终究是要自己长大的。
这一巴掌打完，陆知意自己都觉得手震得有些麻。
张与生木着脸，偏过了头去，很久没有回神起身，脸上清晰可见五个红色指印。
“舒服吗？你以前也这么对过我。”
一巴掌落下，随着声音的发出，陆知意甩了甩手，嘴角弯的越发张扬。
说罢，陆知意将身上的证件拿出来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开口道：“张与生，这是我的警察证。”
她转身，缓着步走近了郑周，将证件放在了郑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