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西洲愣了愣,各种情绪交织上心头。
他一直都是警界骄子,商界奇才,无数次任务,无数个决策,他都有能力在分秒之内做出最正确,最有利于当下的所有决定。
陆知意的话还清晰在耳,可他一时之间竟出奇的无法做出个回应。
“知意...”楚西洲轻声唤道。
“嗯?”
“为什么?”
陆知意疑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想要结婚?”
陆知意撇了撇嘴:“楚西洲,你年纪大了。”
楚西洲有些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
陆知意从他怀中抽身,打开了冰箱,从冰箱最深处拿出一罐藏了很久的啤酒:“那倒也不全是。”
楚西洲这次并没有因为她生理期而阻止她喝冰啤酒,只是视线,随着她的步伐移动而移动。
陆知意皙白纤细的手举起了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缓缓开口道:“楚西洲,我说,我只是想有个家,你信吗。”
楚西洲走近,将她手中的酒拿走,同样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感顺着喉咙滑下,全身的神经细胞却被这口冰凉,刺激的异常活跃。
放下酒瓶,楚西洲定睛看她,四目相对,他做下了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
“好,我们结婚。”
陆知意顿了片刻后露出笑颜,立即拿出了手机订票。
楚西洲拦下了她:“做什么?”
“订票,回暖州,迁移户口,预约领证。”
楚西洲将她的手机拿走:“不用回暖州,都交给我。”
既然楚西洲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只好作罢,反正他做事向来十拿九稳。
夜已渐深。
楚西洲回房将警服换下,又去厨房给陆知意热了一杯牛奶。
陆知意则坐在沙发上,搜索领证结婚的事宜,毕竟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
而且,她并不准备办婚礼。
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她有预感未来的日子,不会平淡,她想再等等,等等那个人。
等那个人出现,等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扫平障碍,来接她回家。
她打开了手机相册,相册里,两张泛黄的相片,静悄悄躺在她独立设置出来的文件夹里。
“爸爸...”
陆知意抬起手抚了抚屏幕上那张依旧青春的脸。
他们说的没错,她的眼睛和陆建宇的那双眼睛简直像极了。
陆建宇的眼睛,刚毅又锐利,仅仅只是看着照片,都能让人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气场震慑力。
“爸,你错过了我的成长,你起码得送我出嫁吧。”她低声自语道。
楚西洲将热牛奶放在茶几上,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其实,不让你上军警学院,是陆叔叔的意思。”
“嗯,我猜到了。”陆知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挤进他的怀里。
“楚西洲,你索降就索降,为什么非要破阳台的窗?”陆知意紧了紧自己的卫衣:“窗户碎了,坐在这里真的很冷!”
楚西洲啧了一声,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要知道,从业这么多年,可从未有人质疑过他做任务时的水准。
“我们这是高层,破阳台的窗最方便。”
“把牛奶喝了,我们回局里,刘叔要见你。”楚西洲将牛奶端起来,递到她的嘴边。
陆知意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将牛奶推开,站起身来就想走:“不喝。”
楚西洲攥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拉回了自己怀里:“那我喂你。”
不等陆知意反应,一双湿润的唇瓣,仰面压了过来。
牛奶顺着相缠的唇瓣输送进她的嘴里,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木香,喉咙滚动,她咽下了那口牛奶。
......
“我自己喝!”
陆知意夺过他手中的牛奶,咕咚两口,将牛奶全部喝进了嘴里。
也不知道楚西洲发什么疯,总是要逼着她喝牛奶。
回了房间,打开衣柜拿过一件外套穿上,转身的同时,还不忘拿走了桌上的那几张纸,仔细折叠,将纸张塞进了口袋里。
夜色更浓,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街上的霓虹,依旧繁花似锦,行人撑着伞,来来往往,细细雨幕,似烟似雾。
回到警局,楚西洲扣响了刘建业办公室的门。
随着一声进来的落下,两人走了进去。
一想到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从虐待中死里逃生,又被迫进入另一个牢笼,而他们这些,自诩是陆建宇最要好的兄弟,却冷眼旁观甚至极有可能,那一切都是他们的安排,她的心就狠狠抽着疼。
陆知意看着面前这个和蔼慈祥的叔叔,始终无法开口喊出那句刘叔。
察觉到陆知意那没有任何表情的神色,刘建业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