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廖可,陆知意回到了办公室。
柳语珍的尸检报告也已经出来,死因,死亡时间与初步判断的基本一致。
陆知意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脑中却一直在不断回想着廖可刚刚说过的话。
她们并不是不想上前,也不是不悲伤不难过,廖可的妈妈把蓝妙当亲生的一样疼,连廖可时常都会吃起无名的醋来。
廖可拉着她走到了楼梯的转角处,脱下了大衣,将连衣裙的袖子挽了起来,一条一条青紫色伤痕,在手臂上缠绕,还有一个一个深浅不一的烟头烫伤。
“父亲有家暴史。”廖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她又张了张嘴,话已然已经到了嘴边,突然又眼眶一红,重新吞回了喉咙里。
陆知意想问个清楚,但是廖可却怎么也不愿再说了,只说了句有事,便匆匆的离开了警局。
原来她们那天在停尸房之所以漠然,只是因为觉得蓝山太过虚伪。
可是她的欲言又止,又是因为什么呢?
水晶球的小人随着乐曲转动,婉转声声入耳,陆知意脑中思绪也渐渐平静不再四处跳窜。
既然廖可已经选择全盘告知,那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什么事能让她这么难以启齿?
“泽一,柳女士有被侵犯过吗?”郑周边看手中的尸检报告,一边问道。
听似郑周只是不经意间的想要确定一下,但是此话一出,直接在陆知意脑中炸开了花来。
侵犯?
是侵犯。
只有侵犯才是这么难以启齿的!
陆知意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腾的一下站起了身,这一举动,连带着林雨婧那边的桌子都在震动。
“雨婧,查蓝山,查的越仔细越好,我回来之前一定要看到结果,哦对了,再对比一下那个黑衣人和蓝山的体貌特征。”
“欧阳克还没回来吗?”陆知意转头开口问道。
郑周摇了摇头。
欧阳克和雷大乐被郑周派去检查机构那扇窗的前后,是否有攀爬的痕迹了。
“郑组长,你跟千鹤哥去把蓝山带回来,想办法让他和蓝妙做一个亲子鉴定。”
“周法医,你和赖音陪我去精神病院走一趟。”
言出,陆知意倒是颇有几分郑周组长的样子了。
所有人纷纷开始行动。
静安市精神病院。
陆知意走在最前端,到了护士前台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你们好,我是市局重案组的,请问林子豪在哪个病房?”
护士稍稍查看了一下证件,便也不敢停留带着人就去了林子豪所在的单人病房。
病房里,林子豪呆呆坐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面色惨白,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啊啊啊啊啊!”
林子豪突然做出了一个双手护着前胸的动作,将自己紧紧窝在墙上,嘴唇上的青紫几乎已经深的接近了黑色。
护士见状,立即跑了进去,将她扶起:“林先生,怎么到地上了,快到床上去。”
“啊啊啊啊...”
护士手还没碰到他,他便快速的将手移了开去,两只眼珠子瞪得极大,血丝也布满了眼白。
“让我来吧。”陆知意站在身后看了一会儿,便抬着步子走进。
陆知意半蹲在他身前,试探着用手试了试,林子豪又是一副将头整个抱起来的样子。
陆知意沉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
那是一块儿复古的,通体呈银黑色的怀表。
拿出握在了手里,放在林子豪面前,掌心向下摊开,怀表落下,不停地左右摇摆。
“林子豪,睡一会儿吧,不然太累了。”陆知意的声音变得缱绻。
林子豪总算平静了下来,眼睛随着怀表的摇摆而左右转动。
五分钟后,林子豪缓慢的半眯起了眼睛。
陆知意扬起嘴角,温声道:“子豪,梦里有什么?”
“有...小鸡,有小鸭子...嘻嘻嘻,还有小兔兔。”
“子豪,还有呢?还有什么?”
“还有...啊啊啊,我不会说出去的...”
林子豪突然不受控制的蹬了蹬腿,刚好一脚踹到了陆知意的肩膀上,陆知意摔了个屁股蹲儿,还没来得及痛,立即站起了身,继续持着手中怀表。
滴答滴答滴答,怀表发出的声音有节奏,旋律也十分清幽。
“那个人是谁?”陆知意忍着痛意,继续问。
“是...是漂亮姐姐,长头发红裙子...嘿嘿嘿!”
“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姐姐叫柳树的柳,语文的语,珍珠的珍。”
“她在做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林子豪伸出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姐姐...姐姐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