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大脑瞬间炸开,只分秒而已,地面流出一片鲜红。
而那辆小轿车,撞完人,已经扬长而去。
仅仅只愣怔了一下,方卓迅速起身,查看陆知意的伤势,而门口的保安队,也立即叫了救护车。
面对此景,方卓虽然面上冷静沉着,但是心底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慌张的拿出手机拨打楚西洲的电话,电话那头怔了一瞬,疯了似的跑向小区门口。
陆知意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奄奄一息的样子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最后失去意识前,陆知意的余光里只看见了那个男人,红着双眼朝她奔来。
围绕在鼻尖的除了那浓重的血腥味,就是属于他的,那股,她一直都很喜欢的太阳的味道。
楚西洲,你怎么又哭了...
手术室外的走廊,像是藏着冷风,只是一阵,就让他心生寒意。
头顶那红色手术中的红灯,犹如她鲜红血液一般,刺的他眼睛泛起干涩的疼。
喉间的酸涩,无法言喻。
楚西洲颤抖着的双手,还沾染着她的点滴血液。
听闻消息的厉南之,脚步匆匆的赶来,他的眸光中暗藏犀利的审视,他揪起了楚西洲的衣领子抵在墙上,声音陡然冷厉:“你不是说,会保护好她?这就是你保护她的结果?”
楚西洲的心被狠狠刺痛。
方卓将厉南之拉开,眉眼中满是抱歉:“不是他的原因,是我没顾好她。”
话音刚落,杨亦川等人也相继而来,看见厉南之,虽然惊讶,但碍于此情此景,都没说什么。
楚西洲像是麻木了一般,只紧紧盯着那手术室的大门,只这半小时时间,他竟一下子变得憔悴了许多。
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护士:“谁是病人家属?”
“我们都是。”
一群人的声音在这走廊上不约而同的响起。
护士呆愣半秒:“病人胸腔头部都有受伤,尤其是胸腔,出血量大,现在急需要输血。””
厉南之像是疯魔一般怒吼:“那你们倒是输啊!”
“但是...她的血型,我们医院并没有多余的备存,只能从附近市医院调,需要时间。”
楚西洲闻言,双手更是颤抖不止,他强制自己保持冷静,手扶着墙面:“方卓,打电话给公司,让所有RH阴性B型血的人,来医院,菲菲,打电话给刘叔,问问局里,有没有人...是RH阴性B型血的,让他们马上过来。”
楚西洲说罢,便再也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不见往日高冷矜贵模样,就像被风雨压垮的树枝,摇摇欲坠。
“萧医生。”护士朝着后方喊道。
萧木经过楚西洲身旁,只半蹲下身静静看了他一眼,离去时,楚西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握的很紧,萧木对着他微微点头。
医学没有百分百,他只有尽他所能。
所有人都在手术室外静等着。
三个小时后,红灯终于熄灭。
萧木与胸外科主刀医生一起出来,萧木抬眼对着楚西洲开口道:“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以直接转普通病房。”
所有人都松下了一口气。
唯独楚西洲,那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儿。
病房内,陆知意艰难睁开眼睛,白炽灯悬在天花板,消毒水味儿绕满鼻尖。
全身都疼,疼的像是被人打碎了骨头,又重新拼上一遍一样。
手指微动,身旁的人抬起眼睛来,那双乌黑狭长的眼睛,布上了红色的血丝,胡子也顺着下颚连了一圈。
陆知意想抬手摸摸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疼得她落下泪来。
“楚西洲,疼,我好疼。”
楚西洲闻言,心中痛意更深:“哪儿疼,我给你吹吹。”
“手...疼。”
细软的声音从喉间发出,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她疼,他比她更疼。
无论以前杀出过多少片朗朗乾坤,无论以前如何杀伐玩转商场,面对她,他无助,他自责,他后悔。
在她昏迷沉睡的两天一夜里,他在崩溃中自愈,在自愈中崩溃,反反复复,一颗心像是被人紧紧捏着,连喘气都变得极其困难。
楚西洲小心翼翼的拿起她的手,轻轻呼出气息。
泪水也顺着这呼出的气息,掉落砸在她缠着石膏的手臂上。
陆知意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颊,想要替他拂去那眼泪:“楚队长,别哭,我还没死呢。”
楚西洲不语,遮掩着轻声抽泣,像个孩子似的。
“我答应过你会活的好好的。”
楚西洲牵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他将她的手裹进了自己衣服里的左胸前,缓缓道:“这里疼。”
陆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