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洲与李彬伟打了个招呼,便让他回到队里,自己则带着陆知意回到了走廊另一边的局长办公室。
楚天浩依旧是西装革履,李云杉将头发挽起,随意插入了一个木簪,一身婉约的淡蓝色旗袍,脸上光滑无暇,要不说她已经年近五十,根本看不出来。
李云杉眼眶通红,来到刘建业办公室,并没有多余的寒暄,二话不说,便握住了孙尚武的手:“孙教授,您好,我是李云杉,这位是我的丈夫,楚天浩。”
还未等孙尚武回应,她又再次开口道:“我们死去的战友的孩子,名字也叫陆知意,我们本以为只是同名同姓,但是今天见到了照片,我们才发现这孩子跟我们死去的战友,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孙尚武站起了身,回握住李云杉的手:“你好,李教授,久仰大名,你不要激动,慢慢说,我慢慢听。”
李云杉声音有些哽咽,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们找了她二十年,始终了无音讯,所以只要一有她的消息,不管路途多遥远,我们都会亲自去看看。”
楚天浩也眼眶湿润,如果找不到这陆建宇和许清唯一的孩子,他们夫妇,还有飞鹰特战队所有的队员,都无颜面对在九泉之下的陆建宇夫妇二人。
孙尚武顿了一顿,太多的疑问环绕在心中,如果她真是她们寻找的陆知意那也就罢了,这样也能解开知意心中的一个结,如果不是的话,那她们的希望便会再次落空,他开口道:“如果知意真是你们战友的遗孤,那怎么会丢失?怎么会伤成那样,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而且我们身在暖州,与静安市八竿子打不着,恐怕你们的希望会再次落空。”
楚天浩眼神都变了:“什么?什么叫被伤成那样?”
孙尚武表情明显带着些怒意:“她被福利院发现的时候,满身伤痕,奄奄一息,天上还下着瓢泼大雨,后来送去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才活命,那会儿她才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啊。”
你们怎么做的出来这种事情?
孙尚武将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
楚天浩用手轻抚了一下眼角,开口道:“孙教授,她刚出生的那天,就是她父母亲去世的那天。”
孙尚武提高了音量,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受到这力气,双双倒在了桌子上:“那你们也不能虐待她,然后将她遗弃吧?”
楚天浩有些急切:“不是,孙教授,您误会我们了。她的父亲,是为了救我们而牺牲的,知意就等同于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我们怎么会虐待她呢。”
刘建业说:“老孙啊,你先消消气,当年,她还尚有一位亲人在世,是她的亲生奶奶,我们将知意托付给了她老人家,想着跟着亲人总比跟着我们这些人在部队好。等到我们去看望她们时,二人已经不见了,人间蒸发,再无消息。”
虽然这是当时首长周始的决定,但是他也已经后悔莫及,直言不将孩子找回来,他到死都闭不上眼睛。
孙尚武听罢,向着刘建业等人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还不知道此陆知意是不是彼陆知意呢。福利院的孩子们都会去警局做一个采血入库的备案,但是她很抗拒,所以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做备案的孩子,她不希望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如果她真的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陆知意,她会很开心的,而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孩子能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陆知意跟在楚西洲的身后,头脑风暴了一下子,他的爸妈好端端的要见我做什么?跟楚西洲认识也不过两天,楚西洲也不可能会跟他的父母说起我来。
她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个遍,就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楚西洲默默的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陆知意还处在脑海神游中,一个没注意,直挺挺的撞了上去,面部突然传来一阵痛意,硬生生将她的思绪扯回到了现实。
她摸着自己的鼻子,表情痛苦:“楚队长,你好端端的停下来干什么?幸好我这鼻子是真的,不然就真的歪了。”
楚西洲转过身,他似乎已经了解了他爸妈来的用意,因为这么些年,只要一有陆知意的消息,他父母以及其他的叔叔都会轮番前去寻找。
“知意,你对你的父母真的没有任何印象吗?”
陆知意还是抚摸着刚刚遭受到撞击的脸部,也不知道楚西洲怎么练的这一身结实的肌肉,他倒是不痛不痒,自己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我不知道,我对我十岁以前都没什么记忆,院长妈妈说我是被虐待后,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然后生了一场大病,把以前的事儿都忘记了。”
楚西洲皱了皱眉,表情严肃,周围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好几度,他语气冰冷:“虐待?”
陆知意不以为意:“对,而且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我从医院醒过来以后。”
楚西洲很难想象,她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在福利院是不是也如他们一样自由且美满,他第一次心疼起面前这个乐观又坚强的她来。
楚西洲的语气依旧严肃:“如果...我说如果,你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