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穿好机车皮夹克,提着破洞牛仔裤走向鬼火,车衣一拉一秒褪去。
乖乖,我的Honda Dio ZX35!
魅力白漆水,在钨丝灯的照射下闪耀着条纹状的光带,圆月弯刀水晶灯、晶莹透亮后尾灯、铝圈、联动刹车、蜂窝排气、十二寸大前轮配以直径十九公分大碟刹盘,光改装就花了老子小两千。
真TM性感,老子爱死你了!
“接着……”
我一把接住,原来是我的那件机车夹克,穿上之后,朋克风满满。
“还没给我扔呢?”
“要扔你自己扔!”
当年,我们哥仨一人一件,他俩的是复古黑,我的是骚红色,是大傻哥特意给我挑选的成人礼礼物,祝我人生之路春风得意,既“色”又“闷骚”还“不正经”。
当时听完他的祝福后,我笑而不语,颜色即个性,这个骚红色还真就把我仨的性格给全部囊括在内了。
“不爱小妮爱轰达,你是真有病!”
这句话,阿刁已说过不下一万遍了。
“你听……”一脚踹怠速平稳,一给油声响够炸,“哒——哒——哒——”这声音真的会让男人来电,甚至让耳朵怀孕。
车座一尘不染,油箱加得满满,我骑上去就开向了台阶,地下室进来容易,骑着出去可是一项技术活。
“轰——轰——轰——”,网吧大厅炸了一声响,睡着的、迷瞪的都被震傻了,有些没睡的直接站了起来,懵B状态中惊恐地看向我俩。
“一人一份泡面,刁哥我请客。”阿刁挥舞着胳膊扯着嗓子喊,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看着胖头鱼费劲巴拉地拉下卷帘门,我朝他一挥手,载着阿刁穿过巷道窜向金街。
加加油门窜劲依然大,油门到底指针爆表,前进的冲击感还是很强烈的。头速快、中速稳、尾速强,阿刁这一年给我保养得很用心,好兄弟。
只可惜他不会骑,跟大傻哥一样,喜欢四个轮子的。
凌晨一点钟,整座小城空无一人,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我俩飞驰在城乡结合部,可谓是一骑绝尘,有些路段的路灯已经熄灭了,笔直的柏油路只留有我的尾灯红光,还有远处的几声狗吠回响。
“鬼火一响,爹娘白养。”
阿刁在后座一直嘟囔着,不停地在我耳边叮嘱,靠边骑、骑慢点、再慢点……还时不时用力捏我胳膊一下,估计是怕我睡着。
骑车不怕坐车怕,呵呵。
我和阿刁肆意炸着街飞翔着,就像两只长出翅膀的鸟儿自由翱翔在天际,一心想着去找曾经的大哥——大傻哥。
这个时间点,他可不在温柔乡,应该是在忙着数钱呢,眉飞色舞地数钱是他人生最大的爱好。
老大贪财,老二好色,我呢,就喜欢做梦,一个睡不醒也不愿醒来的梦。
他俩的理想很现实,看得见摸得着,虽然看起来高不可攀,使劲踮踮脚尖还是能勉勉强强够得到。
而我的理想却很理想,是现实中看不见摸不着的信仰,也可以说是唯心主义的自我情绪,反正就是一个睡不醒也不愿醒来的梦。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恰恰我就是那个装睡做梦的人。
白庄矿离着城区有30里地,大傻哥的老爹是白庄矿的厂长,所以他退学以后就在矿边上开了一家洗浴休闲会所,接待的都是矿上的工人,生意火爆得不得了。
会所名字挺文艺,海洋之星,是我给起的,灵感源自《泰坦尼克号》的海洋之心。
海洋之星共三层,每层都得有千把个平方,一楼冲泡蒸搓一条龙,二楼是可以睡觉过夜可以喝茶喝酒也可以打牌赌博的休闲大厅,三楼是一间间提供特殊服务的钟点房。
龙城只有三种人,种地的、下矿的和干建筑的。
我始终认为矿工都是很有钱的,他们拿生命下矿井赌明天,都是狠人。矿工们每次安全上到地面都会敬酒磕头拜山神,感谢上天的恩赐,所以花起钱来也是格外的楞,因为他们不想哪天儿人死了钱没花了。
龙城网吧也是他家开的,阿刁只是店长,帮着看店的。
大傻哥、阿刁,就是我高一的拜把子兄弟。我们三人就是传说中的一中“三贱客”,大傻哥起的,当年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三个火枪手”,这是阿刁起的,我比较喜欢“Badboy特工”这个称呼。
记得高二暑假那晚,我仨带头一百多名体育生手持砍刀棍棒大闹技校的事件轰动了整个龙城,时至今日仍是龙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在那里继续大说特说。
当时甚至逼得民警鸣枪示警,后来武警都从市里开来了。
录笔供、按手印、签字……警察问什么我就配合回答什么,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他俩自始至终都没有供出我来,只说我是看热闹的,与我素不相识,带头的是他俩。
那次大规模群体性械斗事件平息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