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畔，我望着一轮明月抽闷烟。说来奇怪，坐在教室里想溜出来，可真等溜了出来了却有种负罪感，竟又想回到教室学习。
“叶秋……叶秋……”杨阳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抽着小烟踩着人字拖朝我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林琳在到处找你。”
我接过他让的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边掏着打火机边问他：“大冷的天儿，你穿拖鞋不冷啊？”
“冷吗？本来没觉着冷的，听你这一说还真就感觉有点冷了。”杨阳给我点着烟后见我无动于衷，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林琳在到处找你！”
“哦。你怎么没去上晚自习？”
我试着岔开话题，别再提林琳了，这一周没怎么见着她都快把她给忘掉了。虽然我爱管闲事，可该帮的我都已经帮了，以后的路需要她自己去面对。秋哥我现在可是心如止水，一心扑在艺术之路上，岂可因儿女私情误了大好前程。
“出来透口气，屋里憋死了。”杨阳说着又续上了一根白将。
“怎么不去找你女朋友？”我尽量岔开话题，“亚细亚那个？”
“温雅啊？”杨阳弹了下烟灰接着说，“卫校的，那是我妹妹。”
“你还有个妹妹？”
“不是亲妹妹啦。”
“哦。”
看着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女朋友和干妹妹，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眼神儿，还我女朋友？”杨阳又是标志性的嬉皮笑脸，俨然一副孩童模样，“不过现在，你女朋友在那边等你呢！”
“我女朋友？”
“林琳啊，她喜欢你！”
“这话可别瞎说！”我掐灭烟头看向至清河，平静的水面偶尔泛起一丝波澜，“我俩才认识几天啊？你小子可别拿我开涮！”
我叶九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林琳对我只有感激之情，仅此而已。
她一时之间的懵懂想法可能是一时兴起的冲动，分开了，晾她几天，头脑的热度就会快速降温的。
“人家李宁都说了‘一切皆有可能’。实话告诉你吧，我偷看了她的日记，有一页全是你的名字。”
“你怎么有她密码的？”
“你的生日啊，笨蛋。”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全班的我都知道，别说你的了。”杨阳说完，将半截烟使劲扔了出去，“我是体育委员，大小也是个干部。”
一条抛物线过后，烟头漂在了河面上，并没有立即沉下去。
“林琳现在就坐在咱俩打架的那个看台上，”杨阳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膀，“一页纸全是你名字啊，兄弟。”
“别让老猪发现了。”我朝着杨阳远去的背影喊道。
“知道啦！”杨阳背对着我潇洒地挥挥手，“保重！”
“保重！”
看台外，芦苇丛被秋风吹得倩影婆娑，簇拥摇曳的芦穗沙沙作响，夜色下漫天花絮飞舞出无比的美丽。
望着杨阳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也起身走向操场看台。
长痛不如短痛。尽管她会伤心，我也要试着找个尽量不伤害她的理由向她说明，打消她的青春期幻想。
“叶秋。”
林琳先看见了我，在远处朝我招手。
“你怎么没去上课？”
我来到她跟前，发现还真是之前打架的那个台阶。
“不想上，”林琳嘟着嘴，垂头丧气地说，“没意思。”
“去上课，”我没好气地劝告她，“快去，去上课。”
“你不要这么凶嘛？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
“我还打人呢。快去上课，被老猪发现就玩完了。”
“我才不怕他呢。”
“我怕他，我的姑奶奶。”
相伴四年的老猪，可能是我这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他天生克我。
“那好，我回去。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三个问题，”林琳很期待地看着我的眼睛，怯怯地伸出三根手指，摆出了一个“OK”手势，“就三个？”
“我真服了你，说吧。”
我耸了耸肩答应了，心想对于她的提问，随便糊弄糊弄就完事了。现在我只想早点结束与她的对话，好去亚细亚玩两把街机拳皇。
“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啊。”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
“那……那你喜不喜欢……我？”
矿中的女孩咋这样来！
这才认识个把月，“喜欢”就轻易挂上了嘴边。
不过面对林琳的三连问，我还是懵B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喜欢”还真谈不上，顶多算是志同道合的“好感”吧，是曾经在一个战壕里肩并肩跟老猪老颜战斗过的“姐们儿”。
“快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林琳歪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