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点点烛光逐渐亮起,后墙上便出现了林琳巨大的身影,她正站着看向过道窗户。
我假模假式地走上前,伸出手指抵住“她”的下巴,她无意中“配合”着抬起了头,我俩重现了《喜剧之王》里的经典镜头。
伴随着杨阳的一声口哨声,全班同学不知就里地回过头来,只一眼,心中浪漫萌动的小情愫就被墙上的画面唤醒了,随即闹腾开来,女同学尖叫中羡慕地流口水,男同学鼓掌中大着胆子看向心中的那个她。
骚乱过后,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出现在了教室前门口,说完“放学”就又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啊!”班级又迎来一波小高潮。几乎就在同一秒,七层楼同时尖叫起来——啊!
我敞开后门,坐上课桌看着楼道里涌向消防楼梯的人潮,早放学半小时,人人喜笑颜开。林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了声“谢谢”,也汇入到人潮中去了。
可我分明看到她后背上贴了一张A4纸,白纸上写着两行八个字——小三之女,滚出一中!
什么情况?
我跳下桌子追了出去,追上她后,一把扯掉她后背上的白纸,撕碎了。
我就纳闷了,跟在她身后的这些人都看到了这张纸条,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主动将它撕掉。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人人都是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遇到事时秒变哑巴的样子。
林琳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说话,当着她的面将手中的碎纸片从三楼楼梯间窗户撒了下去。
“你干嘛?”
林琳软绵绵地趴在窗台上,探出了小脑袋使劲往外看。
“请你看雪花!”
我无言以对,只能胡乱应付过去。
来到楼下,说声再见,她往南回宿舍,我往北回饭馆。
回到老温饭馆,我隐约感觉此事不对劲,有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杨南乔还会再出幺蛾子,林琳的劫数并未告一段落,可能才刚刚开始。
“温叔,请教个问题?”
“说吧。”
“为什么一个女生总是欺负另一个女生?”
“嫉妒。”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短短两个字听起来颇有道理。我反复念着这两个字,脑海中突然响起古希腊斯葛多派哲学家的名言——嫉妒是对别人幸运的一种烦恼。
林琳比杨南乔幸运?我完全没看出来啊。来15班也半月有余,我反而觉得杨南乔更加漂亮、聪明、人缘好。
“都高三了,还在同一个班,有什么好嫉妒的?”
“难说。”
“难说?”我不由紧皱眉头,疑惑地反问。
他正卖力地耍着双刀剁肉,说完“不是‘难说’是‘男人’”后就不再说话了。
我看到电锅前等待肉夹馍的学生示意他马上闭嘴,他们生怕老温的吐沫星子飞进腊汁肉里面。
我不再问了,点着一根白将上了楼,脑袋里却在循环放映着全班男生,但毫无头绪。
男人!这个男人会是谁?
“小三之女,滚出一中!”
一声厉声呵斥直接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烟灰缸掉床底下了。
爬起身,洗了两把脸,看着汩汩而出的自来水,我想起来了。转校那晚,看台男厕,留言板上也有这句话,格外刺眼的三个红色叹号浮现在眼前,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简单。
有办法了!
我暗暗做了个决定,月底必揪出这个祸根来!
今天是周六,我起得比鸡早,六点校门一开,我就直奔操场,先将隔间里的留言板抱了出来,仍是立在尽头墙壁的原来位置,并在板子旁边摆放好三支粉笔和一块抹布。现在诱饵已经放好了,准备守株待兔。
随后来到教学楼五楼,空旷的楼道只有我一人。看四下无人,我悄悄从过道窗户跳进教室,偷偷从杨南乔桌洞里拿走了一些写满文字的试卷、作文本和课堂笔记,这些资料到关键时候可大有用处。
晨读课一开始,我朝杨阳招招手,他立马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我附在耳边悄声告诉他在接下来的一周要做好三件事,他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一脸贱兮兮的样儿。
一系列措施部署完毕,一张隐形大网已经撒开,她是束手就擒还是鱼死网破?为保险起见,我得留一后招,不排除她不甘心束手就擒垂死挣扎拼个鱼死网破的可能。
晚自习时,我没看到杨阳,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老猪和老颜晚自习突击检查从来都不走后门的,历来都是将脑袋直接从窗外伸进来,跟个王八似的。
我没工夫搭理,请不要来烦我,我还得剪字呢。
门外人不依不饶地轻轻敲个没完。
什么情况?
我赌气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五十余岁面容慈祥的中老年妇女,有点像女版安西教练。可能是班中哪位同学家长吧,我语气软了下来:“找谁?我帮你叫!”
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