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一拿开,却看到手掌内一滩不小的血迹。
腥涩的血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张角心情更低几分。
最近这些时日,身体发生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
原本尚且还可以的身体,突然出现各种病症。
而且还是非常稀奇古怪的症状。
跟一般人生病的时候,完全不同。
找了几个郎中观瞧,也都没个结果。
尽管他拿出黄巾统帅的威严,但也没能从对方口中询问出更多内容。
多半是什么非同寻常之病。
没见过之类的话语。
这让张角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昨夜他突然想起,从前在山中偶遇南华老仙的时候。
对方可是交代过他,千万不要利用太平要术去做歹事。
否则必遭天谴。
这让他整晚都没有睡好。
但仔细一想,天下做歹事的人还少?
那些个世家豪门,哪一个不是草菅人命,各种事情都没少干?
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如此一想,张角心中更加不忿。
他就要改变这世道!
无论如何,必将进行到底!
大堂中二十多个渠帅,看着天公将军跪坐在主位上发呆。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张角终于从万般思绪中抽回注意力,落在大堂中。
他知道,这些人都明哲保身,绝对不会把昨天晚上那人供出来。
否则以后任何人都要面对他的责难。
况且黄巾之中本就混乱,昨天晚上到底轮到哪个渠帅带人守夜,都未必清楚。
“来人!”
张角沉声喝到。
“把看守北门的城门守卫,全部拉到街道上砍头!”
命令吩咐下去,但他却发现官寺大堂中没有人动。
张角眉头再次皱起。
“天公将军大人。”一个中年渠帅开口到。
“北门的那些城门守卫,昨天晚上逃了个空……”
声音恰到好处停止,让张角心底涌现的愤怒无处发泄。
不过想想也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有人偷跑出去,城门守卫必受责难,怎么还可能留在城池中不逃跑?
“你!”他指向刚刚发声那个中年渠帅,“今天晚上你守夜。”
“尤其是北城门,一定要照看好。”
“但凡让本天师再发现有人逃跑,你便提头来见!”
“咳咳咳……”
刚刚吩咐完的张角,再次咳嗽起来。
捂在嘴上的手,从手指的缝隙中,不断有暗红色的血液滴下。
震撼着大堂中所有渠帅们的目光。
一众渠帅表情各不相同。
“天公将军大人,不好了!”
匆匆跑进大堂中的黄巾禀报道。
“城外,那些官军们在高喊,说是天公将军大人生病。”
“命不久矣,城中人心浮动……”
前来报信的黄巾,目光落在台上的张角指缝间。
血液的暗红颜色,刺激着他的目光。
让他的话语为之一顿。
瞬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神色萎靡的张角,在两个身旁近侍的搀扶中离去。
大堂中的黄巾渠帅们表情连连变化。
不少人心中在琢磨,官军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难不成……在天公将军身旁,有对方的奸细?
想到这里的黄巾渠帅们,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很有可能!
换做自己身上一想,如果朝廷答应给官让投降,别说是出卖天公将军。
就是冒着风险大开城门,迎官军入城,怕是都能干的出来。
不过,外面那些官军不给他们如此机会啊!
尤其是那个唐海县令,可是言之凿凿,要把他们这些黄巾渠帅,全部杀死。
这让他们想投降,却也没有办法。
不少渠帅心中动了心思。
说不定对方只是那么一说,派个人出城前去试探一番,万一能成呢?
张角现在病成这样,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黄巾绝对没有前途。
广宗城中,官军呼喊的声音,在城池上空依旧环绕。
无论黄巾士卒还是流民,都躲在暗处聆听。
本来,黄巾士卒们都不信,天公将军会出问题。
但渠帅们从官寺中走出之后,便有小道消息流出。
说是天公将军咳血。
如此消息瞬间便在整个城池中飞速传播开来。
人尽皆知。
吐血有多么严重,人们再清楚不过。
跟得了必死之症,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