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觉得耳畔冒热气,耳朵痒痒的,她揉了揉,侧了个身子,熊抱一样勾住了周茜。
周茜是在一股压力中清醒过来的,苏蔓睡觉不老实,大腿搭在她的腰上,她做了一晚上噩梦,她毫不犹豫将苏蔓拍醒。
“干嘛!”苏蔓睡眼朦胧,撒娇地嘟囔。
“日上三竿,你还在这睡大觉。”
“无业游民,不睡觉干什么!”苏蔓翻了个身,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傅延晟发来的消息明晃晃地布在屏幕,周茜见她呆滞不动,凑过来看了眼手机,“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哟,傅延晟还记得昨天是你生日呢。”周茜嗤笑,“那边安抚好了,又来勾搭你,真是两头都不落下。”
苏蔓面无表情地打开消息,然后已读不回。
“昨天谢谢你,把我带回酒店,不然我可要露宿街头了。”苏蔓在卫生间洗脸,酒店十分土豪地放着lamer的洁面乳,“咦,现在酒店都这么大方了吗?”
“你说什么?”周茜一头雾水,也挤进卫生间,“昨天我跟着你牛饮,没在马路边醒来都是万幸。”
门铃响起,服务生推着餐车把早餐拉了进来,在两道惊讶的目光下,服务生不急不缓地解释,“这是周先生特意为你们准备,两位女士请慢用。”
区区早餐,让苏蔓像是到了鸿门宴。
“它们怎么知道我爱在吐司上放温泉蛋。”
“呵呵。”周茜冷笑,这一车的早餐,别说那温泉蛋,从餐点到餐碟都是苏蔓的喜好。
苏蔓这种恶趣味哪有酒店猜得到,分明都是她那重色轻妹的哥哥安排的罢了。
竟然连一个周茜喜欢的早餐都没有,简直家门不幸。
“喏,这个味道真的很鲜。”苏蔓将吐司递到她跟前。
周茜笑着接过,每一下咀嚼,都像是将周寻咬碎,她含混开口,“你和傅……”
话还未落,餐刀划着空盘的刺耳声音渡入耳中,周茜捂住耳朵,“你疯了!”
沈嘉电话突袭,苏蔓幽幽放下餐刀,按下了接听键。
她木然地听着沈嘉的愤怒,听着沈嘉打算如何惩治傅延晟,甚至要将自己20%的股份拿给苏蔓赔罪。
“妈,你不用担心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电话挂断,周茜八卦的耳朵都要探到手机听筒旁,“听你这意思,是还想和好?”
“白拿傅家20%的股份,谁不心动。”苏蔓挑眉,“只是,我也不差这点钱。我和傅延晟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犹如鱼刺卡喉,虽然咽了下去,可每每再看到鱼肉,都会想起当初被卡住的无力与窒息。
一夜醒酒,周茜也比之前清醒了许多,“可你们俩的婚姻,不仅仅牵扯着你们二人。”
还有傅苏两大集团,二者相连的链条一旦损坏,会让整个C市地动山摇。
“我知道。”微光落在苏蔓羽睫,淡淡阴影覆住了她眸中的光彩。
两个女人很快打道回府。
反正家里空荡荡,苏蔓索性就去了律师所。
下午一点,律师被她闹得提前开班,律师讲得口干舌燥,起身接水之时,苏蔓像缺水的鱼一样,奄奄一息地瘫坐在椅子上。
诚如律师所言,这婚不好离,更甚者,她压根没有胜算。
她没有傅延晟出轨的实质证据。
甚至仅有几次的二人高上头条,不是被她就是被傅家、阮家公关了去。
她抖着手搜索相关信息,词条一片清净,只有她拜托周茜发的公告讽刺地挂在上面。
她打了一下手背,“这贱手”!
“如果苏小姐执意想离,也可以和傅先生开诚布公地谈谈,和平离婚总比兵戎相见好。做最坏打算,就是现在先稳住情绪,找到过错方的证据,法院判赢的可能性会更大。”
这是离开前,律师如是对她说。
苏蔓不由自主地走到民政局,今儿个不知是什么好日子,排队结婚的夫妻络绎不绝,那一张张笑颜,比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恍然间,她像看到了从前期待婚姻的自己。只是很可惜,人家走入的婚姻殿堂,而她进的是坟墓。
回到家中,傅延晟正坐在餐桌边,戴着蓝牙耳机进行视频会议。
苏蔓弯腰脱鞋的时候,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可以先休息。”
再抬头,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她默不作声地挪开目光。
“你还记得这是你家?”浓烈的阳光照不灭他的森冷。
苏蔓忽然想笑,不久前,她也这么质问过傅延晟。不知何时,问话的人竟是变成了他。
她掀了掀眼皮,直接掠过他,想要上楼。
酒醉一晚,又被周茜打醒,现下她疲惫得紧。
只是身后的男人三步并两步,阔步到她面前,攥紧了她的手腕,“你昨晚和周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