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姣姣。她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狐影,用眼神询问他,为何会对苏郁这样无礼。
狐影没有理会陈姣姣,而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郁,等着他的答复。
狐影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都这样挤兑苏郁了。他这个正夫,怎么也该发发威才是。狐影等着他发怒,等着他怒骂自己。
可苏郁却什么都没做,他甚至对狐影说:“你才刚来陈家,对一切都还不熟悉。以后不管遇上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狐影失望的叹息一声,又假意得寸进尺的对他说:“我知道了,你退下。”
他以为苏郁这下肯定会生气,没想到他竟对着陈姣姣一礼,还真一声不吭的退下了。
这个……男人,真的让狐影很生气很生气。他好像被奴役了一辈子,已经把女尊男卑的思想刻进了自己的骨髓里。所以他才会这么宽容的面对家主跟外面的野男人厮混,才会在野男人登门示威的时候,如此卑微。
狐影暗想,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遇到,比苏郁更让他生气的男子了吧。
可是下一秒,当他一回头,看到背着背篓从大门口进来的徐五时,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不堪一击。
徐五的出现,让狐影对苏郁的好感倍增。瞬间觉得苏郁也挺好。
他就不该这么早下定论,跟他真正憎恨的男子比起来,苏郁的懦弱,瞬间成了不值一提、可以忍受的小毛病。
秋日黄昏,夕阳给王村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村子中间坡上的一户人家,三排破旧的茅草房,每排几间,前院二百多平米的地上铺满了红彤彤的辣椒,第一排几间房的屋顶上也铺满了辣椒。站在远处望去红房子红地,很是喜庆。
三个穿着打补丁衣服身体瘦弱的小女孩拿着小树枝站在院子里,驱赶想要偷吃辣椒的鸡。
这三个小女孩是三姐妹,最大的今年六岁,名叫王盼弟,中间的四岁王招弟,最小的两岁多王求弟。
她们是这户人家家主长子长媳的女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辣椒是她们和家里的长辈从地里的辣椒树上摘下来,洗干净摊开到打扫干净的地上晒。
这么多的辣椒都是秋辣椒,用来做干辣椒,一部分自家吃,一部分卖掉。
空气里充沛辣椒呛人的气味,三个小女孩不时的打喷嚏,不过,她们的脸上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因为晚饭不喝稀稀的粥,而是吃大米饭。
王家人口多地少,产粮食少,一天两顿饭,早饭吃糙米和精米混合煮的米饭,菜还不放油,晚饭吃糙米熬的寡淡的粥,连最简单最省钱的凉菜都没有。
自从王家家主的二儿媳李青青进家门说服家主后,早饭的饭是纯精米,炒菜要放油,晚饭从稀粥变成了糙米和精米混合煮的米饭还有菜。
米饭吃进肚子,半夜不会饿醒了,也不会饿到胃疼难受,还有新鲜放了盐的菜吃,生活有滋有味,幸福感倍增。
老二王招弟生着一张小圆脸,小鼻子单眼皮,皮肤微黑,头发稀黄,梳着小辫,目光有点怯懦,瞟了几眼厨房,从哪里面已经飘出来猪油香味,小肚子再次咕噜叫,忍不住道:“我看见婶婶拿了好多辣椒还有一点大蒜,晚上是不是吃辣椒啊?”
“是吗?”长姐王盼弟长脸小眼睛大鼻子,鼻梁还有点塌,皮肤比王招弟还要黑些,目光没有神采,身材比同龄孩童瘦小,语气有些担心的道:“可是辣椒要卖银钱。”
前两天她娘张花也就是张氏,做了炒辣椒,只炒了四个,都装不了一盘,就被爷爷、奶奶骂了。她担心李青青被爷爷、奶奶骂。
“吃辣椒。我要吃婶婶做的辣椒。”三妹王求弟身高不到三尺,瘦干肤黑,淡黄稀疏的头发扎个朝天辫,像个发育不良的小豆芽,年龄很小,说话已经流畅了,只是一说辣椒,就馋的忍不住流口水。
“一会儿就能吃到大米饭、辣椒。”王招弟自言自语,内心欢喜笑了。
王盼弟特意道:“要等爷爷、奶奶、爹回来才能吃。”
她们的娘张氏腆着大肚子从堂屋里走出来,朝她们高声骂道:“天要黑了,还不知道把辣椒收起来?
眼里这么没活,蠢死!”
张氏今年二十六岁,跟王志已是第三婚。
她头婚嫁的是木匠,可惜木匠短命,新婚半年就去世了,连个孩子都没留给她。
二婚嫁给了比她大十岁的屠夫,这个屠夫有一个女儿,她对继女挺好,可是这个继女小小年纪竟然会说谎,污蔑她虐待,屠夫偏听偏信打她,有一回把她打的昏迷一天一夜,她为了活下来不得不跟屠夫和离。
三婚嫁给了比她小两岁的王志。王志家境贫穷,身有残疾,是主母刘氏初婚带过来的,王老头的继子,不过好在王志没过亲是头婚。
婚后,两人一开始感情挺好,后来张氏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王志生气没有儿子,对张氏心生不满,不怎么去张氏娘家,对三个女儿也不怎么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