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祁不躲不闪,一直用浑浊的眼睛仰望着陈姣姣。他那么大年纪的老人,跪在陈姣姣面前不起来,陈姣姣虽然很不自在,但是一想到他这是在耍赖,陈姣姣的心就硬了起来。
“陈祖,当年你殒没于九冶雪山。灭世被你抛下山崖,掉落于这锈剑谷中。我们陈家先祖,也就是你手下的第一员大将罗冰,主动担负起替你守护灭世的责任。我们罗家世世代代为了守护灭世剑,寸步不敢离开锈剑谷。皇天不负苦心人,陈祖你终于回来了!
”罗祁声情并茂地说完这些话。
在场的人,包括陈姣姣都傻在了当场。
陈姣姣傻眼是因为,她觉得这个罗祁也太会编故事了,整得一套一套的,就是不想给钱。
其他人傻眼却是因为,罗祁的话跟传说一模一样。虽然皇室这么多年,一直在试图遮盖陈祖的功绩,但是民间关于陈祖的传说,却从不曾少过。
陈祖的画像也偷偷在民间流传着,甚至有很多民间的寺庙会偷偷供奉陈祖的塑像。
陈祖的相貌后人可能无法清楚的知道,但是陈祖那把开天辟地的灭世剑,特征鲜明,巨大无比。传说中对灭世剑的描述,跟陈姣姣手里这把巨剑别无二致。
而且,陈姣姣不但把灭世剑拔出来了,还能如此轻松地把剑挥来挥去。除了陈祖,谁能有这般神力?
“我说老头,你想蒙谁呢?我们拔剑的时候,下的赌注可是一万两黄金……”陈姣姣眼睁睁地看着一万两黄金就要从自己眼前溜走,她心疼坏了,怎么都不甘心,还想跟这无赖的老头掰扯一下。
谁知道罗祁竟带着他的子孙,匍匐在地,诚意满满地对陈姣姣表忠心:“我罗家世代效忠陈祖,只要陈祖一句话,罗家的一切都是陈祖的。”
陈姣姣咬牙问道:“那你家到底有没有一万两黄金?”
“没有。”
陈姣姣深吸一口气,把心里暴虐的怒火压了下去。她此时手里举着一把破剑,跟一个九十岁上下的老头在这耍嘴皮子。这不就是在浪费时间吗?
她的金子呀,肯定是要不到了,这一家子都是无赖,她再不甘心,也只能认。
“歘!”的一声巨响,山石震荡,陈姣姣气得抬手把巨剑从罗银的摊位上插入下面的岩石中。
因为不解气,她又补了一脚,直接把摊位踩得稀碎,巨剑的剑身也被她全部踩进岩石中,只剩一个剑柄露在岩石外面。
“我们走!简直是在浪费时间。”陈姣姣来的时候跑得有多快,走的时候就有多气急败坏。
她就不该来,果然指望天上掉馅饼,只会上当受骗。
于景行还像来的时候那样抱着她,她却只顾着生气,把于景行的一腔柔情都忽略了。
晚上,他们终于走出了九冶雪山,到了临武郡最繁华的地带。临武郡因为紧靠武都而得名,是仅次于武都的大城市。
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饭还没吃两口,那个苦岸就开始给大家洗脑了。
“我们男子天生体弱,在力量上无法与女子抗衡。千百年来,女子处处凌驾于我们之上,伤害我们的身体和精神。我们奋起反抗,为的不是自己,为的是替受苦受难的父辈讨回公道,为的是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他说完这些话,看了陈姣姣一眼,看得陈姣姣莫名其妙。
接着他又继续讲道:“为了胜利,我们不得不利用男子天生的优势,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对抗女尊拥护者们,不为她们孕育下一代,她们就无法欺压我们,也无法继续祸害我们的下一代。我知道这样做,违背了我们的天性,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陈姣姣听得眉头直皱,她总算明白苦岸讲这些话之前,为何要看她一眼了。这是不习惯有女人在场,听他宣扬这些极端的言论吧。
虽然苦岸嘴里的男子确实都很不幸,但是他一直鼓吹让大家不婚不育,这不是要让整个华邑灭族吗?
这算什么利国利民的策略?
“啪!”的一声响,陈姣姣气愤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陈姣姣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视线最后落在了苦岸身上,她目光坚定,犹如上位者一般,凝视着苦岸说:“你们可以起义,可以推翻腐朽的华邑王朝。但是你们必须是正义之师,而不应该是另一个崛起的邪恶势力。苦岸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你确定你在为千秋万代的后人着想?你们的那个帝子,到底在想什么?我一定要去武都亲自问问他,他要的到底是太平盛世、万民同乐,还是要的是男权崛起,奴役女人。”
陈姣姣的话说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反驳她。
她只是一个民妇而已,可一路行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那么让人惊叹。特别是锈剑谷的事,陈祖的预言成真了。只有陈姣姣自己没把锈剑谷的事放在心上。风晚他们却早就将这件事,传递给了武都的帝子。
不光如此,京都那边的女帝也同时收到了十几封飞鸽传书,她安插在沂州和临武城的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