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十个月学会喊“娘”,十日即忘……
皇后刘氏强忍笑意,柔声相劝:“贤妃保重身体,莫要动了胎气。”
禁闱之中多了些家的氛围,崇政殿则满是离情别绪。
按部就班不足以表达赵恒的感激之情,亲领刘纬游苑,并询其所需。
搁在一般臣子身上,会留下一段名留青史的礼让往事,刘纬却毫无不适的信口开河,求的还是法外开恩,请恕焦守节欺君之罪。
京畿大兴土木,文武百官尽可能的从中上下其手,甚至有人空手套白狼,损皇家,肥自家。
枢密院副承旨尹德润就是其中之一,私结勾当引见司焦守节、勾当事材场贾继勋、勾当修内司李知信、同勾当修内司王从政,假立名目征调材料、军匠建宅,遭东上合门使魏昭亮揭发,连坐免职、并削一任,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头……
军匠也在军籍,今日能私调军匠建宅,他日什么都可能发生。
赵恒道:“焦守节丧女之痛,朕深有体会,但其私结上官、同僚冒法行事,形同结党,宽一人难以服众,释五人难以毖后,近期不宜起复。”
“臣不知轻重,请陛下恕罪。”刘纬深揖,“臣也有欺君之失,大中祥符五年焦小娘子落水,臣恰好路过……”
赵恒脸色铁青:“焦守节不知?”
刘纬长揖不起:“臣想等焦氏有所出,再负荆请罪。”
赵恒心头的离情别绪一下子就没了,沉默片刻,卸去舔犊之情,生硬垂询:“泉州港运营细则能否为泉州市舶司借鉴?”
刘纬道:“泉州港运营初期肯定会有不少漏洞,请陛下容臣三年之后再论。”
赵恒问:“广州市舶司近来年入五十万缗,泉州市舶司一年运营权一百五十万缗,再加上抽解、博买之入,最少四倍于广州市舶司,抢的可是广州市舶司之利?若是,广州地理位置更佳,何必多此一举?”
刘纬道:“陛下圣明,但交州不在我手,倘若广州市舶司年入五百万缗,交州会不会寇广州?广州会不会是下一个交州?而且广州市舶司积重难返,贸然试行新政,恐会激起海商反弹。泉州则不然,一张白纸,任陛下手书丹青。”
赵恒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四面八方竟尽是叛逆……
刘纬又道:“泉州市舶司若能平稳运行十年,仅可供征用的海商运力,就能一次性将二十万禁军由海州投送至交州,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赵恒转忧为怒:“卿若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起来,别想出京师!”
二月初五,刘纬携家眷,汇同泉州市舶司文官、武官、内侍三套体系,共计两百余人经海州出海,抵达泉州已是五月初,家书、邸报先至。
朱说登科,赐进士及第。
君臣在殿试名次上意见相左。
赵恒属意新喻萧贯(王钦若同乡)。
寇准看中莱州蔡齐,以“南方下国人不宜冠多士”异之,并在事成之后当廷夸示:“又与中原夺得一状元。”
寇准的得意没能维持多久。
李立遵拿着寇准厚赐“立文法”,聚众三十万,吐蕃再现一统迹象,只差建国。
知秦州曹玮再也不提要安抚宗哥部了,临阵磨枪,急奏请兵。
赵恒勃然大怒,合着送钱助其称王?
王旦以下纷纷撇清关系:寇准闻立遵之言,以为必破德明,故其赐予太过。
向敏中一直以和赵德明为晋升资本,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赵德明今方纳款,何用李立遵加兵?况未能平?设能平之?其势益大,又须存抚之也!
曹利用:立遵所为,不法甚多,皆可诘责,以抑侥求。
个个都是事后诸葛亮,一眼看出寇准养虎为患,就是不见有人为张佶打抱不平。
于是,寇准第四次因失出外,罢为武胜军节度使,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事。
刘纬则在三千里外放了三把火:合泉州府衙、市舶司、转运司的令使、书吏、录事于一堂,衙前之役以吏俸半之,造船工匠免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