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他能走多远,早点休息,勿以心思做无用功。”
王旭道:“我觉得他早就料定兄长会拒绝,才以王姓族谱修撰相许。”
王旦问:“以周灵王太子姬晋相许,不也是诚意?”
“我王家时代书香门第,怎能以玉牒告后世子孙?话说回来,真以十万贯光大门楣,又过于招风。”王旭问,“他在仁和楼所作十问,兄长看过?”
王旦叹道:“年初,晁迥、朱巽、王曾、陈彭年同知贡举,合他们四人之力都出不了十问范畴,可为殿试策论。”
王旭道:“兄长对那号称状元之才的萧十一郎不好奇?那日他试过南兰陵萧家才俊之后,萧十一郎就不见了,反而多出一妙龄女子,我使人查过萧家公验,并无此人。但那萧十一郎在苏常一带久负盛名,三取常州解元而不赴礼部试。”
王旦幽幽一叹:“南人心思太活。”
……
刘纬的轻松惬意止于宅前,还没来得及下马,常长乐就拼命使眼色。
一道素白自宅内冲出,手中那杆长枪分外醒目。
“四娘?”刘纬狠狠一勒马缰,掉头就跑,一朵枪花在身后绽放。
“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能吓唬吓唬。”刘娇手忙脚乱的抱住李四娘,山茶夺过长枪扔在一边。
“谁让他跑的?”李四娘振振有词。
“又怎么了?也不怕街坊四邻笑话!”刘纬掩面绕道。
“还有脸说!快去看看你做的好事!”李四娘红了眼。
“有位小娘子登门,说……”常长乐上前附耳,吞吞吐吐道,“说有了郎君的骨肉……”
刘纬差点以为是盛氏登门,“不可能,去请厢公事所过来拿人。”
众人无不松了一大口气。
刘纬往西院兴师问罪:“说什么你们都信?”
刘娇放下心事,喜笑颜开:“可她写的一手好字,还是哥哥的宋体哦?看着也像是大家闺秀。”
洪澄、冯婉娘、崔兰珠全都迎了出来。
一道纤瘦而又孤单的身影在人群中盈盈万福:“见过少卿,民女这厢有礼了。”
刘纬两眼一眯,问:“小娘子受何人指使?”
女子屈膝不起:“少卿恕罪,民女妄言只为进宅,并无恶意。”
刘纬不想把事闹大:“待厢公事所来人,请小娘子复述一遍。”
女子又道:“民女与少卿有过一面之缘,那日仁和楼,少卿夸民女有状元之才。”
刘娇、李四娘异口同声:“萧十一郎。”
“是萧十一娘。”刘纬不动声色,“那也得先去厢公事所把原委说清楚。”
“少卿既夸民女为状元之才,想必民女也有可用之处,何不礼贤下士?”萧十一娘道。
“不是不可以,请在厢公事所上门前说服我。”刘纬漫不经心的转过头训李四娘,“你自己说说,成何体统?动刀动枪?这么晚不回家,大人怎么想?”
李四娘强词夺理:“我还是很生气,你送我回去,不许提弄枪……”
萧十一娘的脸倒是先红了:“万官人之所以驻常州,是少卿剑有所指吧?民女力劝阿翁进京竞价,契丹后室不入瓮,萧家不下场,范雍、吕夷简这两位官人也是民女让阿翁厚颜相请,以防不测。纵观少卿平素行事,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此为孤臣之道,所以对三司使丁公谓亲而不近,舍朋、僚而重女眷……”
刘纬挥手打断:“为何应发解试?”
萧十一娘道:“民女与兄长为孪生子,因母亲难产去世,不受父亲待见,兄长体弱多病、又无声名,难觅佳偶。民女便以兄长之名夺得解元,讨来一纸婚约,二夺解元,助兄长成亲,三夺解元,为兄长立碑……”
刘纬道:“人死为大,既然令兄从未踏足考场,而小娘子以后不再应试,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无须多虑。”
萧十一娘道:“民女应发解试一事,瞒不住有心人,近日不断有人索要公验查看。萧家抵京以来,叔伯兄弟人心浮动,少卿别籍异财提议一出,阿翁威信已大不如前。民女孑然一身,愿伏国法,但若连累乡亲、保人、同年、考官,不仅常州族人永出头之日,也会殃及玉牒清白。民女愿为奴为妾,请少卿施于援手。”
刘纬不置可否,扔出两份样刊命其校对、勘误,外加刘娇、刘慈、戴朝宗等人近一年来的功课批阅。
自李宅归来,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洪澄、姜氏已主动担负起考校之责,话里话外都是可惜。
刘纬还是让厢公事所胥吏在刘宅为萧十一娘录了一份证词,并连夜送萧十一娘入住光教院。
九月二十日。
萧知可、萧札剌等人携王继忠家小近百人北上。
卫绍钦、刘纬改送伴使在京郊置宴。
耶律留宁寻了个人少的空档逮着刘纬问:“少卿意欲何为?”
刘纬大大咧咧的叫来王怀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