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不起腰。
刘纬红着脸道:“叔父莫怪,最近每夜睡前都给娇娇讲前唐旧事……”
戴国贞奇道:“什么旧事?”
刘纬羞涩的笑笑:“前唐贞观年间,高僧玄奘西游。”
“纬哥儿跟法相宗有缘,试场前身正是法相宗寺院。”戴国贞微微一顿,言归正传,“世上就没有笨人,她们根本不承认有外人进产房。”
刘纬恭维道:“是叔父想的周全。”
戴国贞一脸感慨的摇摇头:“纬哥儿将来成就必在我之上,别嫌朝宗这个兄长驽钝,也莫在行这些虚礼,走……去看看叔母和两个妹妹。”
最高兴的是戴朝宗,抢过刘娇抱在怀里,欢天喜地道:“娇娇妹妹,快叫哥哥。”
刘娇看了看地面高度,心有不甘的来了句:“猴朵”。
戴朝宗嬉皮笑脸:“真有那么大能耐,当猴子哥哥也认了,想敲谁,就敲谁。”
戴国贞此时通体康泰,故作严肃:“说说,想敲谁,要打回来?”
戴朝宗噌的一下抱着刘娇远窜,忿忿道:“今日冬至,爹得绝代双娇,不发喜钱就不发吧,还想栽赃陷害……”
戴国贞乐了。
男人吗,要么床上行,要么床下行,日后同年欢聚,岂不是会多出个一炮双响的名头?
遂喜不自胜道:“该赏,都赏!”
下人纷纷放下手中物什,一窝蜂的上前行礼。
“官人大喜。”
“老爷有福。”
“这月月钱加倍!”
沉寂半夜的后宅处处洋溢着喜悦。
戴朝宗紧捂胸口:“都是我的钱……父舍子产,不心痛。”
刘纬笑而不语,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戴朝宗抱刘娇了。
女孩子要富养,铜臭气却不能太重。
王氏已从产房移至卧室。
木碳两盆,轩窗微启,暖意隆隆。
新生儿本能的依偎在母亲怀里,嘴角沾着些许白腻,生命力愈加旺盛,美梦愈加香甜。
戴国贞几乎是拖着刘纬探望。
王氏声音虚弱,话里却透着一股真诚:“好孩子,现在知道害羞了?”
刘纬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躲躲闪闪:“纬是有点气,叔父叔母不把纬当男儿看。”
王氏温温柔柔道:“现在可不能逗叔母笑,要等两个妹妹睁开眼,这是娇娇?真秀气,饿不饿?”
刘娇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伸出手,“沫沫……”
王氏愈加和蔼,怀中襁褓微微倾斜,露出两张枯皱小脸,轻轻笑道:“妹妹现在很丑,要等她们长开。”
刘娇边点头边看刘纬,小脸满是希翼:“朵朵……”
刘纬循循善诱:“等妹妹会走,一定带娇娇和她们玩,叔母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过几天再来。”
王氏确实很疲倦,没有强留的意思,也无感激之语,反而像一家人似的叮嘱:“纬哥儿比我这三个孩子的母亲懂得还多,心里有什么章程,不要藏着掖着,同你叔父多说道说道,两个妹妹能少受点苦。”
刘纬作揖告别:“纬晓得了,叔母保重身体。”
按照习俗,每逢冬至,父母官官都要慰问当地耆老。
戴国贞可不愿意在节骨眼上落下是非,把刘纬带到书房,又命婢女奉上茶点,便匆匆赶往前衙,家中琐事自有管事、亲随料理。
“我爹从来不让我单独留在书房。”戴朝宗满腹怨气,“别看这么多书,其实没人看,成天抱着邸报瞎琢磨,好像能抱出个相公似的。”
“不怕揍?”刘纬见案桌上的邸报呈摊开状,轻扫两眼。
宋初邸报主要内容是天子起居、朝廷诏令、官员任免、官员奏章、军情、民情等。
由进奏官采集各种材料、形成样本,再由进奏院主官编辑,送交政事堂或枢密院审核、定本,最后通过驿递发行全国。
大多是一个月以前的事,刘纬并无太大兴趣,拿着书架上的书端详起来。
“这是邸报,不想见识见识?”戴朝宗问。
“我又不认识字。”刘纬头也不抬的道。
“那你还看书?”戴朝宗气极。
“书看错了不要紧,邸报看错了可是会出人命的。”刘纬摇头轻叹,“难怪叔父不让你进书房,真是英明。”
“我想揍你。”戴朝宗捂住刘娇耳朵。
“知道。”刘纬还是没抬头,“是不是想在叔父离任时动手?”
“娘……有妖怪!”戴朝宗撒腿就跑。
‘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吗?谁也是这样过来的?’
刘纬拿起邸报下的信笺仔细辨认,他和戴国贞的唯一交集是丁谓,毫无疑问,信出自丁谓之手,个别字真不认识,但大意弄懂了。
“勿缺衣食,小心照料,为兄回朝携其进京。”
刘纬心乱如麻。
哪里出了岔子?
丁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