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媳担忧地说:“朝廷会给治吗?”
田老头蹙眉道:“就算朝廷不给治,咱们用这些鱼,也能找个赤脚大夫看看,老二老大的右腿都没事儿,拄着拐杖还能走。”
费劲把两个儿子背到鹭草坝,官兵正在准备撤离。
看到田老头,他们当即问:“是来领粮食的,还是要跟着朝廷一起走?”
田老头赶忙说:“官爷,我们跟着朝廷一起走,能不能劳烦官爷,让大夫给我儿子看看,他们的腿被砸伤了。”
官兵看了一眼前面的队伍,应该来得及追上,“罗大夫,快给他们看看。”
田老头激动坏了,“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官兵摇摇头,“要谢就谢公主吧,要不是公主想着你们,谁会管你们。”
田老头连忙又跪下磕头道:“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他真的很庆幸,赵云宁没有置他们这些百姓于不顾。
也很后悔,自己若是早一点儿听从朝廷的安排,也不会导致两个儿子都受伤了。
田老大和田老二的腿经过简单处理,拄着棍子走太慢了。
官兵们竟然主动背他们。
因为公主说了,只要百姓愿意走,就不能放弃他们。
田老头更对赵云宁感恩戴德了,田老大和田老二的伤,应该不会加重留下残疾了。
田老二和老大的媳妇们也庆幸,还好朝廷愿意管他们。
要是不管他们,家里两个劳动力都伤成这样了,她们还要看顾孩子,日子别提多艰难了。
在余震中断断续续走了一天。
临近天黑。
他们在一处空旷的野地上休息。
殷渐离问赵云宁:“公主,我们要到何处落脚?”
赵云宁想了想,“先走出海啸的威慑范围再做打算吧。”
受到地震海啸侵蚀的土地,因为地质和海盐倒灌,短时间是无法种植粮食的。
而且这是冬天,一切都还来得及从长计议。
要是地震没有想象中严重,在泉州府边界安扎下来也可以,倒也不必往广陵扎堆儿。
其实,赵云宁还挺担心,广陵会不会受海啸影响的,毕竟,算海上距离,也不算太远。
可惜,没有电话能够通信,派人快马加鞭回去,也来不及。
赵云宁望着漆黑没有一颗星星的夜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墨哗感受到她的惆怅,问她:“怎么了?”
赵云宁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世事无常,当我们感觉事情都朝好的方面发展时,又给我们迎头一棒。”
墨哗握紧她的手心,安慰她,“不要怕。”
他蒙着双眼,赵云宁都能透过纱布窥到那双漆黑认真的双眸。
赵云宁忽地一笑,“嗯,不怕。”
话音刚落,地面又剧烈摇晃起来。
大家都要习以为常了,坐着没怎么动弹。
却不料,这次的震感,比之前几次都要大。
大到赵云宁都觉得脑袋要摇晕了。
“咔咔咔~”
黑暗中的地面张开一条条口子。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惊慌避开这些容易塌陷的口子。
赵云宁赶忙接过桃云怀里的安安,对大家说:“一定要小心,谨防掉进沟壑里。”
大家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安安受惊大哭,赵云宁也顾不得安慰了。
因为火把下的地面,已经张口了好几条,几米宽的大口子了。
黑漆漆地,一眼看不见底,就像吞噬人的地狱之口。
没一会儿,哭声便从各个角落尖锐传来。
好些人看不清,又或者来不及躲避,都掉进了不知多深的沟壑里。
赵云宁一直被墨哗环顾着,忽然,又是一阵更强烈的震动。
轰隆隆的动静,让每个人的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忽地,赵云宁感觉脚下一松,身子往下陷。
她立马朝桃云大喊:“快,往边上跑,这里要塌陷了!”
大家听见,宛若无头苍蝇一样,向四周乱窜。
地面宛若翻滚的热浪,没根本就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数条口子并列成一条十几米宽的黑口子。
顷刻,就吞噬了好些人。
墨哗抱着赵云宁在塌陷的地面上,不停变换位置,却不料,这条十几米宽的口子越拉越大,就像要把世界一分为二般恐怖。
火把完全熄灭了,漆黑的天,漆黑的地。
周围除了大家的哭声喊声,就是地面震动塌陷的轰鸣。
赵云宁也不顾不得别人了,连忙从空间里掏出照明灯,挂在手腕上,让墨哗小心脚下。
“往右边,十米左右。”
墨哗足尖一点,轻松到达另外一块儿地面上。
刚站稳,这块儿地面也塌陷了。
速度惊人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