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哗半夜醒来,察觉身旁有人,下意识摸剑,却摸到一双肉乎乎如同柔荑的小手——是郡主。
墨哗触电般收回,空落落的感觉从下方传来。
他竟然不着一缕,还与郡主共睡一窝。
暖烘烘的赵云宁就贴在他身边,他甚至能感觉她轻微转头,喷洒在他身上温热的鼻息。
即便不通人情世故,他们已然超出了身份界限。
墨哗神色复杂,眉头紧蹙。
赵云宁被他碰到就醒了,缓缓睁开眼,腰酸背痛的,周围乌漆嘛黑,啥也看不见。
仗着墨哗眼睛看不见,她从空间里明目张胆的拿出台灯,摆放在地上。
墨哗欲起身向赵云宁赔礼,赵云宁却一把摁住他,“不要乱动,好不容易才把你的伤处理好,你现在就跟个筛子一样,动一下都不行。”
墨哗只好躺回去,指尖儿碰到一处纱布,眼底又闪过一丝疑惑。
郡主之前就会医术?
他一起身,胸口暴露无遗,雪白的光泽,肩胛后方若隐若现的月牙胎记,比那盏台灯还要晃眼。
赵云宁眼睛一跳,收回视线的同时,肚子咕咕作响。
她饿了,想必墨哗也饿了。
她懒得去捡柴火,直接从空间里掏出易燃碳,架上小锅,将昨儿的血旺狼骨汤拿出来热一热。
食物放进异能空间会保证初始的味道,热汤的同时,她又掏了两个鸡蛋,“我喂你吃,你张嘴就是。”
墨哗想摇头,赵云宁的鸡蛋已经到了嘴边儿。
他不能给郡主难堪,也不能不听话,一口,乖巧地咬下。
冷清的俊脸,宛若世家贵子。
看他吃东西,实在赏心悦目。
赵云宁心中生出一点儿欢喜,这家伙也不挑食,还很配合,像小狗一样。
一口鸡蛋,一口狼肉粥,一口狼血骨头汤,这生活,比她在末世过的还滋味儿。
赵云宁觉得差不多了,“吃饱了吗?一定要如实说,不要怕如厕麻烦,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大夫,照顾你是应该的。”
墨哗垂下灰蒙蒙的眼眸,将一切神色掩藏,原来,她当他是病人。
赵云宁吃过了,又问:“你想如厕吗?要不要起来一下,我顺便给你穿个衣裳。”
她是不介意,但万一,萧程再次卷土重来,看到这一幕,羞辱墨哗怎么弄。
墨哗脸色微变,呼吸都深了一瞬。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才用试图和赵云宁商量的语气,“有损郡主名声清誉,属下自行便可。”
赵云宁一直盯着他,很容易捕获他脸上极力掩饰的窘迫。
这么帅,还真清纯。
明明之前都全看过了,是不是反应有点迟钝了。
赵云宁没忍住低笑一声,墨哗耳目聪明,静寂的心尖突然一颤,手心扣的更紧了。
“都跟你说你现在都被刺成筛子了,起身都费劲,别说穿衣了,我来吧,我不乱看,我保证闭上眼睛帮你穿。”
一次异议,已是不该。
墨哗没有办法再开第二次口了。
赵云宁将他扶起来,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手上的温柔,无法甩脱的视线,宛若针扎刺骨,是从未有过煎熬。
赵云宁轻车熟路替他穿好了衣裳,散落的发髻也顺手挽了挽,如同一位贴心照顾丈夫的温柔妻子。
妻子两个字在墨哗脑海里炸开,他倏地站住脚,面色发沉。
赵云宁惊讶,“怎么了?有杀手找来了?”
墨哗轻轻摇头,语气不变,“没有。”但赵云宁就是感觉,他突然就对她冷淡了许多。
她也没多想,催促他:“如厕吗?我扶你到那边儿去,我坑都挖好了。”
墨哗:“......”
墨哗古怪的表情,一言难尽,有点儿可怜,还有点儿可爱。
赵云宁也就不难为他了,让他自个儿去。
墨哗刚解决完人生大事,赵云宁手上的感应警报器就扎了她一下。
有人正在靠近山坳,距离只剩下三百米。
突然,警报器上的小红点儿又顿住了。
下一秒,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上空。
赵云宁眉心紧蹙,拿起枪,对墨哗道:“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她悄悄走上山坳,拿出望远镜一观,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怀里还有一个小婴儿。
她要是不管,这小婴儿必死无疑。
赵云宁走过去,那男人还没有死透,用仅存的力气,把婴儿举到她跟前,艰难地乞求她:“小,小公子乃袁将军之子,请护他一命,袁将军定能保你一身,一身荣华......”
赵云宁下意识念出两个字,“袁麟?”
男人瞳孔倏地放大,仿佛是在质问赵云宁怎么知晓他们将军,把孩子也往怀里缩了缩。
袁麟在原身的记忆里,是个模糊不清的人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