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速的把裸露在外肌肤全都抹上锅底灰,随后捡起地面上扔着的那簇艾蒿。趁女鬼还没有回来,我打开家里所有可能存放东西的家具。
等打开柜子一个小抽屉的时候,我差点被吓了一跳,里头放着一颗人头。制作的极其逼真,嘴巴微微张开,竟然给人一种正在喘气呼吸的感觉。
再仔细一看,这颗人头是王老腊根据自己长相制作而成的,肯定是她故意把这颗人头留给我的。
手里捧着人头和拿着艾蒿。
很快,我心生一计。
我跳上炕把棉被堆起来,将人头按放到棉被顶上,然后把棉服披到棉被上。等都整好,昏暗的室内环境乍一看,是谁都会以为有个人裹着棉被坐在炕上。
王老腊亲手制作的人头和一簇艾蒿,足以再给我创造一次骗鬼的机会。但是光骗鬼是没用的,我需要能杀死她的道具,随即继续翻找起来。
我掀开炕帘,找到王老腊喜欢放道具的灶洞。
伸手往里一掏,掏出来一大串铜钱和一捆红绳,以及一个小纸人和一面小型化妆镜。
我掂量掂量铜钱。
借助月光仔细一看。
是五帝钱。
这五帝钱指的自然不是满清那五位皇帝,而是青,赤,白,黑,黄五帝厌(ya)胜钱。
最早起源于汉朝,自魏晋南北朝,历经宋辽金元。到了明清时期厌胜钱币的铸造和流传达鼎盛时期。
现在市面上最常见的便是明清两朝的压胜钱。
《王家祖记》上明确记载了一些辨别“明器”的方法,尤其是在厌胜钱上进行着重记载。
按照王家绝法的思路,这厌胜钱有着倾覆、适合、抑制、堵塞、掩藏、压制的意思。
同时笃信钱币可以通神役鬼。
我一边往红绳上窜着五帝钱,一边把子母线收回手腕。九数为大,每窜上九枚五帝钱,我就系上两个扣子,以此重新窜钱,这样可以在两串钱中间留出一段空隙,起到更好固定的效果,不至于松散。
我刚窜好四串五帝钱。
便觉得周围空气一冷,背后发凉。
鬼来了其实人是有感应的,比如心头一紧或者背后突然发凉。而且有鬼存在的那种冷和正常温度下降的冷完全不一样,更像是一种压迫感。
会给人带来一种绝望无助的压迫感。
我抬头看向窗外,发现那个女鬼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徘徊,仿佛在寻找那个欺骗它的无头人。
时间紧迫,我怕窜钱造成的“哗啦哗啦”响声让鬼不敢进来,索性不再蹿钱。控制子母线和红绳相连,保证钱不晃荡的前提下,利用子母线带着红绳甩了出去。
挂在门框上面的钉子上。
我要堵死她的路,不能让它跑咯!
“咣当!”
终于女鬼放弃寻找无头人,也注意到我在火炕上搭建出来的纸人,用很快速度飘了进来。
它这一飘进来,我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半蹲半躺躲在堆起来的棉被后面。
用腹语发出“呼噜,呼噜”的打呼噜声,让女鬼以为眼前这个假人是活的,并且还在睡觉。
侵染毛衣的尿被冻成冰后没有那么异味,但不能帮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因为这次显然女鬼学聪明了,它怕上当受骗,没有当场把我堆出来的假人掀个粉碎。
反而是站在炕前,跟狗寻找气味来源似的探出头来一点点嗅着,想借助自身携带的冷意把这个看起来正在睡觉的假人冻醒,也致使我能清晰看见它整张脸。
我无法形容它的长相,大抵上用一个词来讲就是“漂亮”。当然是在排除死尸一样灰白色肌肤,和那一双充满无尽怨恨情绪的双眼,以及遮住脸颊两侧密密麻麻的褐色尸斑。
这是我头一次近距离与鬼对视。
就算我顶得住心理压力,身体还是会给出反应,我尝试屏住呼吸,可是心跳仍然在加快。
我趁女鬼还没有发现我。
从裤兜里掏出一颗药丸,是晃儿哥给我的药丸。
从他一如既往“阿巴,阿巴”的意思来解释,这是避运丹。吃下去能够短时间内延缓心跳速度和呼吸频率,逐渐递减人身上的人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尸体。
我把药丸塞进口中。
咀嚼了一下差点破防,无法形容这个味道。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打开了一罐网红产品鲱鱼罐头,那股不一般的味道不禁让我想起了晃儿哥,遂痛哭流涕。
眼下紧要关头,自然是活命要紧。
吃下药丸,药效顿时发挥作用,我急促呼吸放缓下来,能够更认真的去看女鬼。
把翻找出来的纸人拿在左手,右手抄起笔。
女鬼脑袋在我眼前不断划过,看得仔细画的速度自然提升。当那个女鬼要尝试掀开棉被,我已经在纸人脸上完美拓印出它的长相,只差点睛一笔。
凭我现在的修为根本画不出来点睛一笔,除非是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