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拉……”
王老腊擤擤鼻子。
随后站了起来,从腰上系的钱包里取出一沓子钞票,数出二十整一百递给孤苦伶仃的老太太:“老大姐这钱你拿着,虽然不能给你家老头子风光大葬。”
“但是买个棺材应该还是够的。”
老太太也懵了。
那个时候东北经济已经不景气了,过冬买煤烧炭都得精打细算能不能熬过容易冷死人的冬天。
况且按理来说应该是她给王老腊钱。
完全没有王老腊给她两千的道理。
王老腊不由分说把两千块钱送到她手里。
又看我一眼:“儿子,看一眼,完事咱们就走吧。”
我上前抚摸两下老头尸体的喉结,而后扒开他已经闭合的眼皮,观察一会儿他瞳孔情况。
确认他魂魄彻底走了。
才跟着王老腊离开平房。
“吱嘎,吱嘎”踩着地面的雪,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干妈,咱们为啥要给她钱啊!?那可是整整两千啊!”
“答应了,就得给。”
王老腊说道:“书看到口应那一页了吗?”
“看到了。”
“别人可以拿口应不当回事,但是咱们不能。”
王老腊认真说道:“因为这是咱们老王家的底线!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必须做到!同样,你也不能轻许承诺,既然许了就要做到!”
“这都担着因果呢。”
我点点头,默默记在心头。
口应很好解释,就是旁人说一句话,你就随口答应,这就是口应。很多时候,大部分人都不会把随口答应的事儿当回事,毕竟年代不一样了。
王老腊又带我走街串巷去了几家主家。
问问身体情况和后续身体有没有不良反应。
顺便拜个年,碰见条件不好的还会留下一些钱财,供对方置办一些年货。等到天色已晚,我俩顶着鹅毛大雪,回到招待所内的小房间。
装在塑料袋里的猪蹄子早就开化了。
但我还是感觉这个猪蹄子很奇怪。
而王老腊完全没有当回事,脱掉军大衣,坐在床上抽没两根老旱烟,就把灯关掉,睡觉。
当房间内陷入黑暗。
我靠着墙,没有睡觉的打算。
我怕我一睡着,那该死的磨刀声把我吵醒。
可是时间一长,没有消磨时间的工具,我还是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直到“咔嚓,咔嚓”磨刀声响起,我猛地惊醒过来,左眼通红全是血丝。
来了。
又来了!
这次我下床把房间门推开。
让走廊棚顶昏暗灯光再次蔓延进屋内。
和上次一样,磨刀声戛然而止
我直勾勾瞅着装着猪蹄子的塑料袋。
忽地。
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通过敞开门缝的正在注视着我,紧接着“咔嚓,咔嚓”的磨刀声突然响起。
显然灯光对于磨刀声已经失去威慑力了。
我下意识向门缝看一眼。
我看见一道影子“唰”的一下从门缝一闪而过。
我跳下床,撞开房门冲到走廊。
在棚顶昏暗灯光能够照耀到的范围之内,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我深呼吸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
一边环视着四周。
一边将手里的纸对折成纸人模样。
随后掏出一根笔在纸人脑袋上画出我自己的五官。
我打个响指,将纸人托在我手掌中。
很快,纸人自己站了起来。
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纸人冲我点点头。
从我手掌一跃而下,躲在走廊某个角落。
做好这一切,我转身回到房间内。
仍然敞开门缝,没有把门关严。
我在等。
我在等磨刀声响起。
等那窥视我的东西再次出现。
房间内突然静了下来,当然是除去王老腊时不时响起的打鼾声。她睡的出奇的死,以前在她家,我起夜上个厕所尽量没有动静,她都会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现在这个样子,那就说明她在考验我。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我强打精神不让自己睡觉。
关键是王老腊打鼾声实在太过诱人,总是勾搭我进入梦乡,以至于我实在顶不住又睡着了。
忽地。
我不太清醒的脑袋出现一幅画面。
是我放在门外那个纸人反馈给我的一个画面。
一个看起来很胖的人走进我所在这个房间。
同时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我听见第三个人若隐若现的呼吸,很轻又很快。
我没敢起床。
因为我感觉到那个很胖的人正在向我走来。
随着他离我越来越近,一股冷风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