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逮住对方,或者憋足了劲儿抓住机会给对方猛然一击,那肯定是必尽全力。
用这全力的一击发泄出憋在胸中的愤怒。
何况热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算卦已经没法进行下去了,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以及对于被没收用品的愤怒。
现在又被群殴。
满腔怒火之下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跟对方同归于尽。
小竹竿被一折两段,断了的那一头冲着马晓龙,热闹拼尽全力的捅过来,正好捅在他的额头上。
因为竹竿断裂本来就是分叉的,猛力捅在额头上,更是一下子叉开。
大部分分叉捅破他的皮肉,捅到他的额骨上,但是有几条分叉捅到了他的脸上,鼻子上。
最要命的是有一条细小分叉捅进了他的右眼。
马晓龙痛叫一声,噗通一声往后仰倒,捂着眼满地打滚,发出来的惨叫都不是人声儿了。
热闹这下子几乎算是惹下了塌天大祸。
马晓龙额头上的伤不算,关键右眼被捅淌了。
这还是幸亏额骨坚硬,挡住了竹竿的力量,如果捅得眼睛再深一点,马晓龙就一命呜呼了。
热闹当即被控制起来。
马晓龙被紧急送往县医院。
直到这时候,梁家河的人才知道热闹一直在派出所。
本来热闹赶集,有时候都下集了,但是还有没算完的卦,他就找个角落继续给人算。
加上他一个盲人走得比正常人慢。
有时候等他赶完集回到家,天也就黑了。
但是赶夏山集因为离得不是很远,一般情况最晚回家也就是红日西斜的时分。
所以一直到日落了还不见他回家,家里人不放心,老父亲就步行去夏山,想一路之上迎迎儿子。
没想到一直赢到夏山街,然后听到街上人的议论,才知道自己儿子在派出所把人捅了,生死不知。
儿子也已经被抓起来了。
这个噩耗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差点把老头给打昏过去。
他跑到派出所,想看看儿子,但是遭到拒绝。
老头偌大年纪,几乎是一溜小跑回到村里,首先就是去找秉海村长,让村长想办法搭救自己的儿子。
梁秉海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放下电话以后沉默不语。
因为对方告知他,受伤的联防伤势严重,到底最后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梁秉海一听伤势严重,就知道这事麻烦大了。
他知道精神病患者致人死伤,因为行为不受控制,是可以免责的。
但是没有残疾人致人死伤可以免责的规定。
不管那个联防死了还是残了,都够热闹喝一壶的。
这个刚刚看到曙光的家庭,又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热闹在派出所伤人的事,很快传遍了全村。
鹅拧也知道了。
当初鹅拧最先发现热闹的生活陷入困顿,然后联合大仓对他进行帮助。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俩人的帮助下,同时热闹付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终于让他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鹅拧和大仓也算是放心了。
现在热闹又遭遇飞来横祸,鹅拧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大仓说一声。
看看大仓能不能想想办法?
反正鹅拧除了手里有点钱,一点人脉都没有,实在是想不出帮助热闹的办法。
鹅拧去村委给大仓打了个电话。
大仓正好在县城,接到这个电话大吃一惊。
热闹本来是个盲人,再说他性格挺温和的啊,以前说书,在集上那就是别人眼里的开心丸。
致人重伤的事无论如何不能发生在他身上啊!
听说受伤的联防队员已经送往县医院,不管怎么说,他先要去医院看看伤得怎么样!
到了医院,打听到夏山送来的伤者正在做手术。
到了手术室门口,看到走廊两边有不少人。
有几个人在哭,看得出那应该是伤者家属。
还有好几个穿制服的,有干警,也有联防队员。
其中一个大圆脸,垂着俩腮蛋子的大块头,大仓认的。
他叫孙业强,现在是夏山镇联防中队的中队长。
大仓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孙业强是孙延成的徒弟。
以前的时候,孙业强见了大仓都是一口一个“梁叔”的叫着。
不过自从今年他当上联防队长,自我感觉身份水涨船高,有点膨胀了。
对街上的人很是颐指气使。
前些日子大仓去孙延成那里,发现这家伙居然不再叫自己梁叔。
态度也傲慢了许多。
只不过当着他师父,所谓的“傲慢了许多”,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毕恭毕敬了而已。
大仓感觉出了孙业强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