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妇女看这个青年一脸茫然的样子,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梁进仓这才终于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位先生还是多面手,会算命,会下神,最拿手的,是最近如有神助地获得了一项新技能。
——徒手给育龄妇女取环。
三个妇女一边给梁进仓叙述,一边彼此议论。
夹叙夹议:
“你说这些男人也能豁上,把自己的老婆给一个瞎汉抠索!”
“抠抠怎么了,反正他又看不见。”
“就是因为看不见,这里也摸摸,那里也摸摸,可让他摸个够吧!”
“取一个环还不便宜,捞着人家的老婆又抠又摸索,末后还得要钱,按我说,他得给人家钱。”
“哈哈哈哈……”
“哎哎,你说他会不会——”
梁进仓听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怪不得那男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那么痛苦,换了谁自己的老婆让人徒手抠索也无法接受。
不过梁进仓实在有点无法理解,为了超生,难道什么都不顾了吗?
也不顾自己的尊严——即使对方是个瞎子,看不见也不行啊。
而且还徒手往外抠!
这里面其实有着巨大的风险。
比方说感染,以及其他各种未知风险。
对于想超生的,私自来找瞎子取环的农民来说,有的可能知道这里面有风险,有的可能不知道。
出于盲目崇拜以为这位先生无所不能,安全可靠无任何毒副作用。
反正不管他们是怀着忐忑还是完全相信的态度吧,在这个年头计划生育管得如此之严的情况下,无法找到正规的取环渠道。
为了偷着生孩子。
——确切地说绝大部分是为了生儿子。
那就只能病急乱投医,铤而走险,忍着难以承受的侮辱,偷偷来找这位先生取环。
唉——
这个所谓的先生,也实在有点胆大包天。
居然在既不消毒,也没有器械,还是个瞎子,全靠摸索的情况下,就敢徒手硬生生给人抠出来。
这个,出人命都有可能。
然后梁进仓联想到这个先生给人算命,一开口就满满的套路。
也就是说,这家伙委实不是个好人。
怪不得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他长得很像黄老鼠,观感极差,连带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先生,似乎也可以去街上摆摊,给人相面了。
对于那个黄老鼠胆大包天的胡作非为,梁进仓很是气愤,也很为那些来取环的人担心。
很想去相关单位举报他。
可是又想到对方不管怎么说是个瞎子。
要是瞎子被自己举报而抓起来,这个——又感觉于心不忍,有些说不过去。
怕遭天谴啊!
在梁进仓捡来的记忆当中,对算卦这事,也略知一二。
知道一个理论,就是说一个正常人要是给人算卦的话,泄露天机,往往会命运多舛,就是所谓的遭天谴。
至于瞎子给人算卦,就没有这样的心理负担。
因为作为一个盲人来说,人生永远处于一种暗无天日当中,那是多大的一种痛苦啊。
这种生理缺陷,就已经算是遭到巨大的天谴。
再给人算卦,再泄露天机,也就不用担心会有反噬,天谴一类的副作用了。
所以即使这个长得像黄老鼠的瞎子走了邪路子,不干正事,让人气愤,但梁进仓还是不忍心去举报他。
自己的路自己走,他走邪路闹出事来受到惩罚,那是他自己的事。
只要自己不要出手去祸害残疾人,求个心安就算了。
虽然梁进仓想通了,但是此来的目的,给热闹找师父,还是没达到。
只能井里无水,继续去淘了。
没过几天,他又得到反馈回来的一个消息,大梧店乡有一个算命的盲人,算得很准。
这几年对封建糟粕管得没那么严了,算命先生可以半公开给人算卦,据说很亨通,很多去找他的。
大仓听着“亨通”二字,脑海里就浮现出长得像黄老鼠那位算命先生。
因为黄老鼠也是名声在外,据说很亨通,好多去找他的。
噢,就找他干那个啊!
切!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可能被黄老鼠伤着了,有了心理障碍。
黄老鼠应该是瞎子当中的败类。
像他那么不干人事的应该不多吧?
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大仓得到消息,立马赶往大梧店乡。
这个消息是大梧店煤矿上,矸石砖厂的负责人反馈过来的。
他手下这些矸石砖厂的负责人,都是通过建刚的观察、培养,最后让大仓审查,然后扶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