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烛火高燃。
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就在萧容溪忍不住快要出声询问时,俞怀山总算有了动作。
他收了脉诊,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银针,边择取边道,“娘娘着凉,引发了旧伤,所以来势才会这般凶猛。”
平日里几年都不会生一次病,真到生病的时候,就比平常人厉害多了。
旧伤?
萧容溪眯了眯眼,倒是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他突然瞥向身后的冬月,冬月更是一脸懵懂地摇摇头。
娘娘确实磕着碰着过,但这些不早都好了嘛?应该构不成陈年旧疾才对。
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她发现娘娘浑身是血地倒在墙根下。
冬月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萧容溪已经偏过头去了,遂不再言语。
“我先给娘娘扎几针,然后再去开方子抓药。”
俞怀山说着,取出一根银针,照着南蓁手臂扎去。
最开始两针南蓁还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地配合着,还没等俞怀山取出第三针,她就开始有反抗的架势。
眼见着手臂要抬起,就被斜后方伸过来的掌心摁住。
俞怀山一愣,刚要去帮忙的冬月也顿住身形。
萧容溪面不改色地坐下,一边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拍了拍以示安抚,“你继续。”
俞怀山这才继续施针。
一通忙活后,南蓁总算安静下来,面色稍缓。
银针根根拔除,俞怀山收拾好药箱,写好方子,路过冬月时顺道把她叫了出去,“你过来,随我去抓药煎药。”
“是。”
冬月跨出门槛前,还回望了一眼。
萧容溪坐在床边,恰好将娘娘的脸挡住,她看不真切。
屋里一时只剩三人。
小桂子见萧容溪没有别的吩咐,犹豫片刻,磨磨蹭蹭地出去了,还带上了房门。
“啪!”
蜡烛结了灯花,发出细微的爆鸣声,映在南蓁脸侧的光线也捎带着闪了闪。
“还是平日伶牙俐齿的模样好看。”
萧容溪声音几乎在喉咙里打转,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额头上的帕子很久没换,已经变得温热了,他便伸手取下,准备重新换水。
萧容溪指尖微凉,擦着她的脸颊过,一凉一热,恰好中和。
南蓁烧得云里雾里,针灸后轻松了些,不再畏寒,可又开始觉得有些热,头便不自觉顺着旁边的凉意走。
侧脸结结实实地贴上了萧容溪的掌心。
萧容溪往回撤的动作僵住了,手臂维持着现有的姿势,没敢动弹。
常年提笔、挽弓、执剑……他手心带有一层薄茧,并不光滑,但不妨碍细嫩的触感顺着肌肤相接处传递过来。
这张脸看着没几两肉,捏着却软乎。
萧容溪没忍住又动手捏了捏,嘴角逐渐勾起一个弧度。
南蓁此刻睡得并不安稳,身体稍微舒服些后,警惕性也跟着回笼。
感受到侧脸的痒意,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萧容溪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咳一声,“朕可没有趁人之危,是你自己贴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