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逢曾占出顾泠鸢会死于她的徒弟陆祈之手,因为不忍见她就此惨死所以才提点陆祈一二,但这不代表他就在乎顾泠鸢的死活了。
若是为了神剑,别说是她,再多人宁逢也愿意舍弃。
那可是霜寒,传说中的神剑,有传闻说用它的寒气淬体甚至可以使碎裂的剑心重铸,重新拿起剑成为一个剑修。
宁逢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但听闻霜寒出世后他几乎瞬间就想好了该如何夺取神剑时他才发现,他不是不在乎,只是选择性不想想起那段过往。
其实来的路上他也犹豫过,他最近确实很喜欢来兰亭水榭找她,但十次里八次都见不到人,可见不到他反而更想见她,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好像这异常是从她带徒弟回宗后那天开始的?但,他也不是什么会沉湎于情色被美色迷惑的人啊?
真是奇怪。
刚刚也是,一见到对方的身影自己就莫名欢喜,莫名想亲近对方,给她别发丝也就算了,见她戴了面具居然还伸手想摘下来,他怎么可能做这么失礼的事?
莫不是面前这人终于被剑心被毁打击疯了,修了旁门左道?
宁逢可是知道那些魔修里有女人修魅术,那些魅修可个个都是美艳绝伦的大美人,听说看人一眼就能把人魂勾走,让人心甘情愿为她们做事。
他现在相当怀疑自己是中了魅术,不然为什么想天天往这里跑还十分想见她?
……不,别人他不清楚,顾泠鸢他还不知道吗?就是一个一心修剑的剑痴,作为一个女修脸粉黛不施首饰也不戴也就算了,她连一个简单的发髻都不挽,整天披头散发偶尔拿发带随便把头发一束散在脑后就出门练剑了,这样的人她能走旁门左道修习什么魅术吗?
……怕不是柳严初和他斗嘴这种诡异的事发生她都绝不可能。
宁逢垂眼看了眼神情恍惚的红衣女人,只觉得对方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下都透着慵懒的美感,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了状态移开视线不去看她,盯着院中池塘里盛放的荷花:“你好歹也是他的师父,连徒弟拿到神剑这种事也不知道吗?”
泠鸢全神贯注在演震惊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闻言皱眉道:“我又未曾见过霜寒,从何判断他手中剑是不是呢?”
她完全没注意对方对自己说话视线却死盯着荷花,因为对着宁逢这个人演戏她实在担心骗不过他十分紧张,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专注地表演:“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泠鸢皱眉抬头向他投去视线希望得到回应,结果却看到面前的人摇着纸扇笑意盈盈,视线却越过她一直看着池中荷花:“没什么,我闲来无事就爱翻阅古籍,曾在某本书上见过,但我其实也不太确定,听说霜寒一出寒气逼人,你可有曾见过寒霜侵袭四处冰结?”
虽然是在问她,但说这句话时宁逢应该转头看她的,可等他话都说完了,他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荷花上,连一个侧眼都没给她。
被这么一搞泠鸢心里也好奇起来了,她一边回答,一边也转头去看荷花:“未曾。我长居兰亭水榭,气温骤降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咦,这花也没什么特别啊?那他一直盯着看干嘛?
泠鸢心下好奇视线偏移又回到了宁逢身上,宁逢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注视,艰难地控制住回头看她的想法,他摇着折扇道:“是吗?那兴许是我记错了呢。”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该打探的情报打听完他也该走了,更何况再不走估计他就忍不住了,于是宁逢迅速转身就向门口去了:“是吗?我还有要事在身,即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泠鸢虽然疑惑对方怎么一直看花今天还走的这么急匆匆完全不像他往日的作风,但还是很高兴他能走的,毕竟他走了就不用一直紧绷神经演戏了:“要是没什么大事,以后就不要经常来。”打扰她睡觉了。
那潇洒离去的背影一顿,随后什么也没说便出了门。
宁逢当然听到了她的话,只不过在装没听到而已,他可不想承认自己一天到晚都在想怎么和人偶遇甚至堵到人家里来,太有失颜面。
这不知道的看他这样,说不定会误会他在追求她呢。
听说不止魔修有魅修,正道这边也有类似可以用自身功法或者法器魅惑人心的,难道说她终于被打击的走火入魔开始练这种法器了吗?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宁逢心有所感叹息出声,跟在后面的柳严初闻声肯定道:“确实可怕,神剑霜寒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拿到它。”
然而宁逢其实不是在说这个,听到柳严初搭腔他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胳膊:“我不是在说这个,是说顾泠鸢啦。”
“她?”柳严初不解,虽然他也和对方相处有段时间了,但他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值得宁逢感叹可怕的地方,于是便问出了声:“一个修为不及你我还被毁剑心的女修罢了,有何可怕?”
“你不懂。”宁逢看了眼老友,对方正迷茫地看着自己,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