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沈随出门,谢今安费力的坐起身子,从空间里掏出两张黄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心一狠咬开指肚,颤抖着将指尖血滴到黄符上,嘴里念念有词,“附汝之灵,代寻一人。”
“城南,柳无政。”
看着两张黄符缓缓升空,如同活了般抖动抖动页脚,悄无声息的从窗缝里飞了出去。
谢今安看着飞走的黄符,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意。
柳老狗,既然你选择玩阴的,咱们就比比谁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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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柳府
‘啪’的一声,柳嫣然的身子趴在了地上,撞到了一件木架,架上的花瓶应声而碎。
柳嫣然捂着被扇的左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父亲...”
“孽女!”柳无政气红了眼,颤抖着指尖指向柳嫣然,“别叫我父亲,我不是你父亲!”
“父亲....”柳嫣然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姨娘便是这般把父亲拿捏的死死地。
可眼下的柳无政处在暴怒之下,自然不会息事宁人,“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柳嫣然面色一白,双眼盯着面前的柳无政,不敢说一句话。
柳无政上前两步,刻意压低了嗓音,看着柳嫣然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何要刺杀相师?”
柳嫣然募得攥紧双手,指尖抠进肉里也没察觉,只是脸色惨白的盯着柳无政。
柳无政见她不说话,又是一巴掌打下去,连连质问道,“做事连后路都断不干净,你知不知道你害的你兄长失去了一条腿!你堂叔盐运使的位子也被沈随端了!”
“就因为你,柳家惹上了大麻烦!”柳无政气的身子直抖,扬声问道,“相师到底怎么惹到你了?”
柳嫣然努了努嘴,听到沈随的名字时眼底漫过一丝恨意。
“老爷!”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妇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快跑两步猛地跪在柳无政面前,“嫣儿是咱们的女儿,老爷您饶是有通天的怒气也请消消吧!”
此人是柳无政最宠爱的妾室兼初恋情人文姨娘——文澜。
年轻时,柳无政身为柳家庶子与文家嫡女文澜相恋,奈何身份悬殊,文家拒绝了柳家的提亲,将文澜许给了别人。
柳无政痛失所爱,整日借酒消愁萎靡不振,在老家主的撮合下才与云氏喜结连理。
可那云氏长相身段才学皆不如文澜,柳无政心头郁结,好不容易等到家主老死,身边兄弟皆死去,只能传位于他。
此时文澜被休弃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她那前夫竟宠妻灭妾,简直不可理喻!
几乎是第二日,柳无政就将文澜接到了柳府,抬为姨娘。
因为担心朝中有弹劾自己的声音,柳无政许不了文澜平妻之位,一直对文澜心怀愧疚,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瓜子点心,只要云氏有的文姨娘也一定要有。
可这一次,柳无政没再忍下去。
“住口!”柳无政怒斥一声,瞪圆了眼睛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惹到了谁!你的乖女儿可是连当朝重臣都敢动!”
文姨娘早就听莺儿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哭诉着抓紧柳无政的衣角喊道,“老爷!嫣儿是糊涂了,可那也是因为心悦沈将军啊!”
柳无政嗤笑一声,从文姨娘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袍,指着无声流泪的柳嫣然说道,“沈随再不济也是陛下义子,是她自己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害了整个柳家!”
文姨娘被柳无政的力道带的一摔,惊疑的看着柳无政,眼前男人暴怒的脸让她有些心肝发颤,“老爷...”
“彬儿是柳家唯一的嫡子,日后便是他继承这家业!”柳无政看着柳嫣然,眼里一片恨意,扬声喊道,“眼下彬儿被废,我真恨不得宰了你泄愤!”
柳嫣然盯着眼前这最宠爱自己的父亲,说的话犹如刀子一样在挖着她的心,“父亲...嫣儿知错了...”
柳无政睨了她一眼,挥袖走了出去,刚出院门两张近乎透明的符纸贴上了他的后颈。
文姨娘心疼的将柳嫣然搂进怀里,轻声安抚道,“嫣儿莫怕一切有娘呢。”
柳嫣然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从手心里拔出沾着血的指甲。
相府,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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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柳无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闭上眼就是彬儿断了双腿朝自己爬来的画面。
梦里,柳无政见到了许多曾经命丧他手之人,有老家主、几位兄长...他们尖叫着来掐自己脖子,想将自己扼杀在梦里。
“啊!”柳无政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
“老爷?”云氏揉着眼睛坐起身子,轻声问道,“可是做噩梦了?”
柳无政惊疑未定,定定的看了眼云氏,低声说道,“没事,让梦魇到了。”
云氏笑了笑,抚了抚他的后背,“没事,妾在呢。”